三月初四,丑时,天空中飘洒着绵绵细雨,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夜色之中。
在幽州官道之上,一辆马车如疾风般疾驰而过,向着城内飞奔而去。车厢内,被紧紧捆绑住双手双脚的夏侯婧,心中充满了绝望和崩溃。
她万万没有料到,竟然有人精心策划了一场如此严密的陷阱,在幽州各地的码头、港口以及任何可以停泊船只的地方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她们母女上钩。
夏侯婧愤怒地瞪视着那位被手下尊称为“天将军”、端坐于马车中央的魁梧男子,满脸狐疑地质问道:“你究竟是何人?看你的模样,既非幽州城的士兵,也不似朝廷中人。本王自问与你毫无瓜葛,又何来恩怨?为何要不惜一切代价抓捕我们母女二人?”
她的声音中带着无法抑制的愤怒和困惑,目光犀利如剑,试图穿透眼前这个神秘男人的内心,找到答案。然而,面对她的质问,那名魁梧男子却始终沉默不语,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山岳,让人难以捉摸。
过了片刻,天骥斜睨了夏侯婧一眼,嘴角扬起一抹鄙夷的笑,“唇亡齿寒,国家兴亡,岂止匹妇有责,匹夫亦有责。夏侯婧,你背叛圣上,背叛朝廷,还与冷月国和昭阳国暗中勾结,犯下卖国通敌的重罪,妄图谋朝篡位,全然不顾百姓死活,自然是人人得而诛之。”
“呵!”夏侯婧鄙夷地冷哼一声,“少在本王面前惺惺作态!你们莫非是纳兰蕴之或者纳兰秋荻的走狗?纳兰蕴之沉迷男色,昏聩无能,在位十九年,我大莱凤国的疆土竟无丝毫变化。倘若是本王在位,只怕早就横扫四方,建立起一个让周边小国闻风丧胆的强大帝国了!”
然而,对于夏侯婧的言辞,天骥却不以为意,他义正言辞地说道:“百姓乃国之根基,唯有百姓安居乐业,国家方能蓬勃发展,而国家富裕了,军事力量自然也会强大,国家实力亦会随之增强。夏侯婧,你只顾自己的野心,却置百姓生死于不顾,一味穷兵黩武,就算你能征服整个天下,又能守住多久呢?”
“哼,成王败寇,要杀便杀。只不过,本王着实好奇,也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输在何人之手……”一想到眼前之人的高强武艺和智谋,夏侯婧深邃如渊的眼眸里流露出浓浓的不甘。
“母王,你看他……像不像是那个天什么伊的乡君的父亲?”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夏侯钰突然开口说道。
“天喆伊?”夏侯婧若有所思。
当初太女的确从向阳道观里救出过一名叫天喆伊的小姑娘,夏侯婧之所以对此有印象,乃是因为这个小姑娘身份特殊,她是昭阳国的人。
皇帝纳兰蕴之见其聪慧可爱,凤颜大悦,还破例封她为正六品乡君,要知道这可是男尊国才有的头衔,足以见那皇帝对待这个小姑娘的重视与偏爱。
夏侯婧回想起自己与这个天将军打斗时候的场景,对方那快如闪电,凌厉似惊雷的剑法,状似勾起了尘封记忆,夏侯婧不由双眸微微瞪大。
“你,你,你……该不会是天郎的私生子吧?!”
十多年前,昭阳国有一名叫天郎的猛将,夏侯婧虽然没有与之交过手,但对于天家剑法,她还是如雷贯耳的,只可惜最后天家被满门抄斩,天家剑法也由此失传于世。
天骥闻言心头不由微微一震,但又很快压下异样。他没想到这个夏侯婧如此聪明,但眼下还不是自己揭露身份之时,否则被有心人添油加醋,说他是昭阳国的细作,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本将军不知你所言为何意,但无论你如何狡辩都好,都逃脱不了应有的惩罚。”说罢,天骥便直接敛眸休憩,不再言语。
丑时末,马车抵达了幽州的城中。
然而,天骥却没有将夏侯婧母女送进幽州城的牢房,而是直奔幽王府。
一来,是因为夏侯婧母女乃重大案犯,一般的衙役恐是看不住她们;二来,是因为他身为六万私兵统领的身份还未过明路,不宜直接与朝廷的官员对接。
当天骥带着夏侯婧母女抵达幽王府的时候,外出城东郊外捉拿冷月国细作的纳兰秋荻也正好归来,双方直接在大门口碰上了。
“参见太女殿下!”
见花倾城也来了,天骥赶忙上前向她行礼。
“天将军辛苦了,不必多礼!”
花倾城先是朝天骥点头致意,继而便似笑非笑地看着被士兵从马车上拽下来的夏侯婧母女:“夏侯婧、夏侯钰,枉费你们机关算尽,到头来却是一场空,最终恐怕也难逃抄家灭族的下场,真是……真是可悲可叹啊!”
夏侯婧直视着花倾城,一脸阴鸷地说道:“呵呵,纳兰倾城啊纳兰倾城,你少得意!你私自纠集兵马也就罢了,竟然还任用昭阳国人担当统帅,难道你已经忘了纳兰君雪的悲惨结局不成?哈哈哈,本王倒是非常期待,待到你那位高高在上的母皇知晓此事之后,是否也会像对待纳兰君雪那样铁面无私,将你关入宗人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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