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玉衡……玉衡又能去哪呢?”
白玉衡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目光凝视着花倾城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涌起无尽的惆怅和失落感。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苦涩无比的笑,仿佛在自嘲一般。
与此同时,在地牢之中,公羊婕珍眼看着白玉衡离开半晌,但却迟迟未见其返回,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上她的心头。
公羊婕珍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不安,猛地站起身来,用力拍打着坚固的牢门,并对着门外怒声嘶吼道:“纳兰倾城!我的皇兄在哪儿?难道......你将他杀害了不成?!纳兰倾城!立刻放我出去!告诉我,你究竟对我皇兄做了什么?”
刹那间,整个地牢都被公羊婕珍那凄厉的呼喊声所充斥,回声激荡,久久不散。
然而,面对公羊婕珍如此激烈的反应,地牢内席地而坐的公羊婕莹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眼神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轻蔑之意。
如果仅仅靠咆哮怒吼就能够解决问题,那么自己岂不是早已脱离这牢笼的束缚了?公羊婕莹心想道。显然,现实并非如此简单。
就在此时,隔壁牢房内一直沉默不语的夏侯婧突然冷嗤道:“三殿下啊,依本王所见,你还是省省力气吧!你那位好皇兄平日里就总是与纳兰倾城眉来眼去的,恐怕早已背叛了你,更别提什么对冷月国尽忠尽责了。说不定……说不定他已经自荐枕席,正在与我们尊贵无比的太女殿下翻云覆雨、风流快活呢!哈哈哈哈哈……”
夏侯钰见状,不仅没有丝毫劝阻之意,反而跟着起哄凑热闹,不嫌事儿大地随声附和道:“母王所言极是啊!本世女觉得纳兰倾城和公羊玉衡平素在国子监时便勾勾搭搭、关系暧昧不明,发生这种事情也是在意料之中罢了。因此,三殿下您还是想开一点比较好哦……”
“简直一派胡言!你们再敢乱说一句试试看,信不信小王我立刻就撕烂你们的臭嘴!”公羊婕珍气得满脸通红,愤愤地瞪着夏侯婧母女俩,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眼下,她自己和皇兄都已沦为莱凤国的俘虏,如果叛国的谣言传播出去,按照他们那个残忍无情的母皇一贯作风,大概率会完全不顾及他们二人的死活……
是以,哪怕心里再希望白玉衡平安无事,公羊婕珍也不能任由这对母女毁了她兄长的名声。
另一边,当花倾城缓缓走出前院偏厅时,她那轻盈的脚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重压所拖累,变得沉重而疲惫不堪。每迈出一步,似乎都要耗费更多的力气。最终,她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松竹院中。
在松竹院花园的凉亭里,沐离歌早已等待多时。他远远地望着花倾城渐行渐近的身影,眼中满是关切之情。当他注意到花倾城脸上流露出的倦意时,心疼不已,立刻起身迎上前去,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
“倾倾,可是累了?”沐离歌轻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温柔和关怀。
花倾城依偎在沐离歌温暖的怀抱中,感受着他的体温和气息,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
她微微仰头,看着沐离歌那双深邃的眼眸,犹豫片刻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离哥哥,欲望和野心......难道真的就那么重要吗?为什么总有那么多人会为了它们而不顾一切,甚至抛弃亲情呢?”
这个问题让花倾城自己都觉得有些幼稚可笑,但此时此刻,她内心深处确实充满了困惑和郁闷。或许,她只是希望能找到一个可以倾诉心声、分享烦恼的人。
沐离歌静静地聆听着花倾城的话语,他轻轻拍了拍花倾城的后背,安慰道:“倾倾,世上并无绝对的善人或恶人。所谓法理,终究不能脱离人情世故。关键在于你得如何把握好两者之间的平衡......”
说着,沐离歌将环在花倾城腰间双手的力度又加大了几分,让两人的身体更加紧密地贴在一起。
聪明如沐离歌,自然知道此刻怀中之人是在为公羊玉衡而心烦意乱,只不过他没有点破,只静静做自己小妻主疲惫时可以依靠的港湾。
方才,花倾城闻得幽王府管家禀报,说天骥捕获了冷月国三皇女和六皇子,便匆匆离去。随后,花容声夫妇也从沐离歌口中惊悉,那从荒岛中将他们救出的白公子,竟然就是冷月国的六皇子。
午膳时分,海棠院膳厅里的花容声夫妇,直至此刻仍难以置信。
“孩她娘,你说白公子……不,是公羊公子他……他会不会有危险啊?”回想起那位在危难中拯救他们,温文尔雅的白衣公子,叶茂春忧心忡忡地拽着花容声的衣袖问道。
“哎……”花容声长长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不忍之色,“孩她爹,那可是足以诛灭九族的叛国大罪啊……”
“叛……叛国大罪?”叶茂春被吓得脸色煞白。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得他毫无食欲,几乎未曾动过午膳。
饭后,叶茂春在花园里散了会儿步,便回房午休。然而,心中挂念着白公子命运的他,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最后索性再次起身在花园中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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