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过后,花倾城将花倾国单独唤至书房。
“姐姐~”
花倾国轻轻推开书房的门,目光落在负手伫立在书案前的那道窈窕身影上,如同小时候一般,他朝着花倾城亲切地呼唤了一声。
如今已过而立之年的花倾城,容貌依旧姣好,身姿也不减当年。而且,自从她开始执政至今,已有近十七个年头,岁月的磨砺使她身上逐渐沉淀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听到声音,花倾城缓缓转身,望向那道朝自己款款走来的白色俊逸身影。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昔日意气风发、风度翩翩的白玉衡。
“白夫子~”花倾城有瞬间的失神,情不自禁地喊道。
然而,当她意识到自己竟然将弟弟误认成白玉衡时,她猛地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脑海中的荒谬念头。
毕竟,白玉衡已于十七年前葬身在幽司江中,而眼前之人正是她那位无血缘关系,但感情深厚如亲姐弟般的弟弟——花倾国。
至于花倾国,当他在听到花倾城管自己叫“白夫子”的时候,他浑身不由蓦地一僵,继而顿住脚步。他仿佛突然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击中,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无法言喻的状态。
花倾国感觉眼眶微微酸涩,明眸里亦是情不自禁泛起丝丝的水雾,他一脸神色复杂地望着花倾城。那眼神中充满了迷茫、痛苦和思念,似乎有无数的情感交织在一起,让他难以承受。
十七年了!
时光如流水般匆匆而过,但对于花倾国来说,这十七年却是充满了欢声笑语和温馨。
然而,如今他居然在时隔十七年之后再次听到这个女人管自己叫“白夫子”。
这一刻,花倾国仿佛回到了过去,回到那个曾经身为白玉衡的他,那个深爱着花倾城而不自知的他。
一念起,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
花倾国的思绪情不自禁飘飞至前世,回忆起当初和花倾城相识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时光,如今却成为了他深埋在心底的秘密。
自花倾城闯入彼时身为白玉衡的他的房中,看到正在沐浴的他后,从此,他的视线便不知不觉被这个女人所吸引。
花倾城的美丽、聪慧、勇敢、善良,都深深地打动了他的心。然而,命运的捉弄却让他们最终阴阳相隔。
如今,当白玉衡时隔十七年再次听到花倾城喊出“白夫子”时,所有的回忆都瞬间涌上心头,让他无法释怀。
然而,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花倾国同样迅速敛下内心的复杂情绪,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他看向花倾城说道:“姐姐,今天确实是白夫子的忌日呢!娘和爹,每年都会在今天祭拜他,哪怕不能每次前往幽州的幽司江畔,他们也会在家中遥祭白夫子。”
花倾国的声音低沉且带着几分哀伤,似乎在回忆着过去的时光。他的眼神渐渐变得深邃起来,仿佛穿越了时间的长河,回到了十七年前。
花倾国继续说道:“每一次祭拜,娘和爹都会准备丰盛的祭品,焚香叩拜,表达对白夫子的深深敬意。他们说白夫子是一个伟大的人,是他们心中永远的敬仰。我想,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会如此珍视与白夫子的情谊吧。”
花倾国说着说着,眼角情不自禁滑下两行热泪,那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晶莹的泪花。他的目光中透露出无尽的悲伤,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花倾城见状,赶忙快步上前,将花倾国拥入怀中,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继而拍了拍他的后背,柔声说道:“对不起,倾国!是姐姐不好,恍惚间居然将你误认成了白夫子。因为白夫子,这十七年来,我们从没有为你隆重地庆祝过生辰,你可曾会觉得委屈?”
花倾城的声音充满了愧疚和自责,她紧紧抱住花倾国,仿佛想要用这种方式弥补对这个弟弟的亏欠。她知道,花倾国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懂事和让人省心的孩子,不会轻易表露自己的情感,但内心深处想必有着无法言说的委屈。
听到花倾城的话,以及感受着这个女人温暖的怀抱,花倾国微微仰头,状似想阻止泪水滑落,然而,花倾城越是这般将白玉衡刻在心间,越让他心中深受感动。
“倾国,你这是怎么了?这眼泪怎么跟决堤的洪水似的,愈发汹涌澎湃了呢?”花倾城看着眼前哭泣不止的弟弟,心疼不已,连忙伸手轻轻地擦拭着花倾国眼角的泪水,温柔地安慰道:“你要再哭下去,一会娘和爹看到,指不定该怪姐姐欺负你了!”
“姐姐~”
花倾国微微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了花倾城一眼,而后轻靠在她的肩上,悠悠地说道:“倾国没事,只是心中对于你们说的那位白夫子,感到有些可惜罢了……”
听到弟弟这么说,花倾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微微放松下来,她轻轻拍着花倾国的后背,亦是情不自禁落泪道:“白夫子他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去救娘和爹还有倾国你,想必不希望看到你们活在痛苦之中。你……要把属于白夫子的那一份人生也好好活着,替他感受这盛世的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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