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轮赌局开始了。
楚遥和小敬比的是五局三胜,自然不需要筹码和下注。
每个人面前各放了两张底牌,而赌桌上也排好了五张公牌,其中三张是翻开的,剩下两张是扣着的。
楚遥拿到的牌是梅花J和红桃3,前三张公牌是方块2、梅花4、梅花5,虽然花色不一样,但能凑成顺子的概率还是比较高的。
紧接着,第四张牌翻开了,是一张红桃7。
楚遥赢的概率仍然不是很大,如果第五张是任何花色的6,她才能凑成顺子,但如果第五张是梅花,而小敬手里恰好是两张梅花,他的同花就比楚遥的顺子要大。
然而,第五张牌是方块3,小敬手里的牌是黑桃A和黑桃2。
在德州扑克里,2是最小的一张,A是最大的一张,所以并不能凑成A、2、3、4、5。
两个人都是对子,而楚遥的对3则要更大一些,第一局是她赢了。
后面她又输了两局,赢了一局,第五轮开始前,两人正好是平局。
第五局的前三张公牌都是梅花,为A、10和8,而楚遥手里的牌为梅花J和梅花Q。
这意味着,无论剩下两张牌是什么,她手里的牌已经凑成了同花,获胜的可能很大。
而如果剩下两张里有一张是梅花9,则她可以凑成同花顺,如果恰好是梅花K,那就是皇家同花顺。
其实,楚遥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这个梦境都是由小敬控制的,发什么牌也由他说了算,这第五场赌局,她注定会输。
只不过为了引起他的情绪波动,她不得不配合他演这场戏。
换做是她自己,如果要报复一个自己讨厌的人,也会先将他捧得高高的,再给他沉重一击,或者让他陷入泥沼之中,给他一丝希望,又让他看着希望破灭。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小敬说他们是同样的人。
第四张牌翻开,是9,但是黑桃9,而第五张牌方块A。
楚遥故意皱起眉头,又不停地用手指敲击着桌面,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小敬慢慢地将牌放在了桌面上,他的牌是一张9和一张A,与赌桌上的公牌凑成了“葫芦”。
“看来是我的运气比较好呢。”小敬笑着说道,“姐姐有听说过太子丹和荆轲的故事嘛?”
他瞥了一眼楚遥白净的双手,无比真诚地说:“姐姐的手也很好看,可以送给我吗?”
他说的故事是太子丹与荆轲等人在华阳台喝酒,席上有美女鼓琴,荆轲则夸赞了美女的手,随后,太子丹则将美女的手砍下,装在玉盘中呈给了荆轲。
“不过,把手砍下来是很痛的呢,如果姐姐有其他代替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楚遥便爽快地说道:“可以啊。”
她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青铜匕首,手起刀落,毫不犹豫地砍下了自己的手腕。
小敬被她的动作吓蒙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虽然有凌虐他人的爱好,但他自己清楚,一切都只是梦境,最多是让那些人受到一些精神上的创伤。
但对于他来说,楚遥是不知道自己在梦境中的。
猛地看到有个人真真切切砍下手腕,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而且梦里并非没有痛觉,小敬整个人都傻了,他不敢相信,怎么会有人比自己还变态?
楚遥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现在正是小敬情绪最为激动的时候,他对梦境的控制也减弱了几分,使得楚遥可以乘虚而入。
她牵起几缕浓稠如墨的煞气,牢牢地锁住了小敬的四肢。
小敬这才回过神来,想要反抗,却发现这些如黑线一样的东西是直接束缚他的灵魂的。
鬼魂身上亦有煞气,两种煞气相互作用下,本应该会变得更强,但小敬身上的煞气却弱了几分。
楚遥察觉到了几分不对,问道:“你是生魂?”
邹太太供养的小鬼托生成她的孩子,但小鬼只是占据了小敬的身体,魂魄与身体是分开的,就如同一个人租了别人的房子来住。
而如果遇到一些凶悍的鬼怪,也可能会抢过这套房子,占为己有。
楚遥本以为现在的小敬是某个恶鬼,但他的魂魄上是有生气的,说明他是活人,只是使用了离魂的法术。
小敬没有说话,只是露出了一个阴恻恻的笑容,楚遥越看越有种熟悉的感觉,但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她开启了天眼,搜寻着小敬的记忆,但他的记忆只有极为模糊的几个片段,而且看得出都是他六岁以前的回忆。
空旷的大房子里,一个小男孩孤独地坐在地上,怀里还抱着一个粉色的兔子玩偶。
在和小敬的交流中,楚遥肯定他的年龄绝对不止六岁,但既然秦伍能够将魂魄分散在不同的人身上,那将自己的魂魄按照年龄分离,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
正当她思索着该如何处理小敬身体里的灵魂时,她忽然醒了。
与此同时,黎晏也醒了。
“我太困了,居然睡着了……”黎晏有些抱歉地说道。
“你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了?”楚遥问道。
“刚才?怎么,我不是聊天时睡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