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中,有一位年约四旬的人有条不紊地进行部署,连王警官都在听从他的指挥。
他们还带了两位狙击手来,正在观测周围的地形。
楚遥不认识他们的肩章,但也能看出来,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就是齐瀚宇提到的刑侦专家。
他们不仅没有听齐瀚宇的话,反而把不该带的人都带过来了,而齐瀚宇一直坐在车上,没有下来。
警察们已经提前围堵在仓库附近的路口,只要袁锐彬一出仓库,他们就能立即拿下他。
袁母的神态仍然是浑浑噩噩的,她拉着王警官的袖口,一个劲地重复着:“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啊?要什么啊?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啊?”
忽然间,她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脸色煞白,“你们不是要杀了我儿吧?他什么都没有干,他不会害人的,都是误会啊,误会!”
王警官也有孩子,很是能体会袁母的心情,但他只能拍了拍袁母的手,让一个年轻警察带着她去旁边休息。
他转头看向袁锐彬的父亲,问道:“你怎么样?状态还行吗?过会儿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都记得吧?”
袁父拘谨地搓了搓手,说道:“没问题,一定配合、一定配合。”
过了片刻,他又忍不住问:“警官,我们家锐彬这个情况,是得判几年啊?”
“我们也说不好,他把知道的东西都交代了,能争取个宽大处理。”王警官语重心长地说道,“孩子还小,你们当父母的可得好好劝劝他。不是我说,走到这一步,你们做父母的也有责任啊,教育方式就有问题!”
“是是是,您说得太对了。”袁父连声应道。
四点半时,仓库里的灯突然亮了。
按照计划,王警官和齐瀚宇带着四个人进入仓库,之后的事由王警官负责,齐瀚宇只需要在旁边站着。
这间仓库本来是用于储存一些工业机器,在上一家将机器撤走后,这里便空了下来。
走进仓库的人还能看到窗边飞扬的浮尘,而仓库的正中间放着四把椅子,梁嘉月被结结实实地困在第一把椅子上,她身后站着一个穿着黑色卫衣、戴兜帽的少年。
即便他没有摘下帽子,大家都知道他是谁——袁锐彬。
梁嘉月穿着她失踪当天的衣服,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她脸上有一道从额头到下巴的伤痕,将她的脸分成了左右两半。
再仔细一看,那是由两条带有弧度的线组成的,一条稍短,另一条很长,两条线于眉间勾在了一起。
看过《慧眼》的人都知道,那是影片中小满扶乩时用朱砂画的记号,代表着神明降世。
影片的第一幕,就是在一片烟雾缭绕中,小满用指尖沾染了一点儿朱砂,涂抹在自己的额间。
那个画面给许多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周遭都是灰蒙蒙的,只有朱砂红得妖异。
就像今天一样,只是那枚“慧眼”放大了不少。
而王警官和齐瀚宇同时嗅了嗅,对视一眼,梁嘉月身上泼得不是水,而是汽油!
梁嘉月不停地打着寒颤,不知是冷的还是被吓的,却不说话,仓库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楚明修悄悄把楚遥拉到了自己的身后,蔺导向前几步,走到了王警官的身边。
“袁锐彬,人都到齐了。之前说好的,配合你演戏,你就放了梁嘉月。”王警官大声说道。
不想,他缓缓摘下兜帽,茫然地看向众人:“袁锐彬?袁锐彬是谁?梁嘉月又是谁?”
他猛地向前一步,惊得王警官和齐瀚宇都将手放在了配枪上。
楚遥看着袁锐彬的脸,眉间有悬针纹,可见他个性偏激,又容易疑神疑鬼。
此外,他气色暗沉,整张脸尖削无肉,眼白多显血丝,今日就是他的死期。
“陈老师、苏老师,你们都来了。”他用一种很奇异的眼神望向楚明修和饰演苏老师的女演员,两人都被他看得毛骨悚然。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难道袁锐彬是已经入戏了?
“除了‘陈老师’和‘苏老师’,咱们先退后。”王警官立即吩咐道,“两位,过会儿想办法,把袁锐彬引到靠门这一侧。”
梁嘉月处于袁锐彬的后方,他们无法直接抢回人质,只能通过演戏和他交换位置。
袁锐彬仿佛又回到了《慧眼》之中,他纳闷地问道:“你们怎么都不坐啊?我不是给大家准备了座位吗?”
他指向身后的三张椅子,但楚明修和苏老师坐下后,还有一张是空着的。
他是想让谁坐上去?
是导演蔺冯,被他点名的楚遥,还是他自己?
王境泽皱着眉,楚明修和苏老师都不能过去,不然原来袁锐彬手上只有一个人质,现在就变成三个了。
好在,袁锐彬没有在坐与不坐的问题上为难他们,“你们不想坐下来说,那就先听我说吧。”
“你们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叫你们来吗?”他自问自答地说道,“因为,你们都是有罪之人!但你们眼瞎耳聋,看不到自己身上的罪业,实在是可悲!我就是为了洗清你们身上的罪而来的!”
他用手指向梁嘉月,“比如她,就犯了口业一罪!为了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