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孤是一个比较理智的人,她和景桑不过认识十几天,她哭成这样自是有原因。
十几天前,从没想过自卖自身的平孤,主动把自己卖给了景桑,成为他的下人。
一个原因是她要活着,还有一个主要原因是景桑与她死去的丈夫像了五分。她太过思念丈夫,所以在景桑没想过买下人的情况下,想办法让他买了自己,留在他的身边。哪怕知道他不是他。
如今看到一张满脸是血,遮住了本来容貌的脸,与她的丈夫似乎重合了。他死去的那天,就是景桑现在这个样子,这让她崩溃,分不清他是景桑,还是她的丈夫。
她如此凄惨的哭声自然引起了江奇几人的注意。
“他还活着。”
平孤抬头看着毛毛,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他说他还活着,对吗?
平孤让自己冷静下来,检查景桑。他还有呼吸,他还活着,太好了。只是景桑身上还在流血,如果不止血,离死也不远了。
平孤心里着急,不知道要怎么办,只是想到要赶快止血才行,可她没药又不知要怎么做才成,脑子有些乱。
她看向毛毛等人,“你救救他,求你……救救他……”
毛毛没动静,他想到的是,这人拿刀吓唬老师的画面。
但江奇还做不到见死不救,而且是他手里有药的情况下,只是这药是德冥送给他的,他舍不得。可在舍不得,人命关天,他还是把药给景桑用了。
药用完了,就只给他剩了个小空瓶。他心疼的不行。他不是心疼药,是心疼德冥送给他的东西。
上完药,用布条包扎好,景桑身上的伤被平孤处理好了。
“能帮我把他弄上马车吗?”她实在没办法一个人把景桑弄到马车上。
几人经过一番折腾,景桑终于被他们合力抬上了车。
平孤在车上有些脱力,暂时没下车。
江奇看着狐童手里的婴儿说:“这孩子好像不对劲,生病了?”
他摸摸孩子的脸,很烫,难怪那么吵的地方,动静那么大,还睡着不醒。这孩子可能是烧迷糊了。孩子病了,他虽着急,但他也没办法,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抱过狐童手里的孩子。江奇是怕狐童那样抱孩子会把孩子掉地上,可他自己刚接过孩子,他就有些后悔,这孩子在他手里可能更不安全,他现在还没有完全适应。
他又把孩子还给了狐童,“你这么抱不对。”他教狐童怎么抱孩子。
平孤下车了,她接过了狐童手里的晓绵,向他们道谢。
江奇不会宫登语,只能示意平孤摸孩子的脸,让她知道孩子生病了。
平孤触到孩子发烫的皮肤时,表现的不是对孩子的担忧,而是惊恐。她害怕的差点把孩子扔掉了,但当发现江奇要去接过孩子时,又死命抱回了孩子。她抱紧孩子,快速又惊慌的往后退。
“别过来,别过来……”
“老师,她不让我们过去。”
“你听懂了?”
“我学过几天宫登语,很简单。”
妖孽,走开。
江奇对平孤的反应有些奇怪。平孤是他们认识的人,虽然语言不通,也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就算孩子生病,也不是这样的反应。
这时,恒眉不知从哪冒出,靠近马车。
“平孤姐姐,他怎么样了,他死了吗?”恒眉像是很着急,但又眼神闪烁,有种矛盾感,但现在的平孤是发现不了的。
她的整个心神都在这手里生病的孩子身上。
但平孤又觉得恒眉的问话有些奇怪,她也没细究。“他还活着。”
但他们得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们一行人到达这里时也就剩十几人,在一地的尸体堆里有几个他们一伙的人,已经没有了气息,还有几人不知去向,那些不知去向的人应该也不会回来了,要回来早就回来了。
恒眉她坐在了马车上。“平孤姐姐,我们离开这吧!”
看着那一地的尸体,她感到害怕,想要离开这。
“毛毛,你去问问他们要去哪,看看我们能不能结伴同行。”
“老师,他们去南琮。”
“你怎么知道?”问都没问。
“那个男人是南琮人。”早在荒宅时,他就知道这伙人是去南琮,只是再次相遇时,这伙人包括婴儿在内就剩了四人。
恒眉已经在马车上,等平孤上车等得有些急了,“平孤姐姐,你快上车啊!”
要不是车上人活着,她就自己赶车走了。
平孤在江奇和马车之间来回看,最后,她抱着孩子踉踉跄跄上了马车。她一上车,马车就动了。
平孤心里是乱的,她能猜不到发生了什么吗?这手里的孩子染病了,只是她现在也不知该怎么办了。她本能的不想让江奇碰孩子,他们都是好人。所以她选择抱孩子上车离开。
上了车之后,她几乎用丢的方式把孩子丢到车的角落了,离的远远的。
她怕死,她想活着,她不想染病。
她的身体在颤抖,她看着自己抱过那孩子的双手,呜呜的哭起来。
她其实心里早有准备。在晓绵父母染病去世后,自己可能也会被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