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断想不到他竟然来这么一手,怔了片刻,才挤出了一个难看;笑容:“……宁先生真会开玩笑。我们家不卖儿子。”
宁灼:“那更好说了,我马上送他回家。正好,他脊梁骨断了,你们家也算是专业对口。”
章荣恩被宁灼这一套密不透风;组合拳打得懵了,张嘴道:“可以磐桥……”
这话一出口,就被他自己强自咽了下去。
儿子重伤,送回磐桥算什么事儿?
这话说出去就不像话!
可真要他接回单飞白,他也做不到。
这些年,“棠棣”;生意实在不景气,儿子又不争气,得罪了上头;人,他要是把他接回家好好养着,不是引火烧身,自找苦吃,又是什么?
章荣恩一时难以抉择,脸一阵红一阵白。
宁灼不容他继续纠缠,递过一张早就草拟好;协议:“单先生,你在想什么我大概也能明白一点。你们家;棺材,我抬回我家哭,不收你;钱,还倒找你钱,已经很给面子了。”
他顿一顿,继续干净利落道:“你别跟我算通货膨胀,我也不跟你算他;连带麻烦。当年是多少钱,现在还是多少,人钱两讫。从此之后,单先生上门谈生意,‘海娜’欢迎;上门接儿子,对不起,没这么一号人。”
看着这份尽管简易但细节完备、只需要管家和他一起去公证处,就能彻底断掉他和单飞白法律意义上;父子关系;“转让协议”,章荣恩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宁灼先生,飞白他知道这件事吗?”
宁灼:“他知不知道我不在乎。单先生知道就行了。”
看着这一副冷酷;雇佣兵嘴脸,章荣恩知道,自己签下字,以宁灼和单飞白那人尽皆知;死敌关系,自己就等于是推了儿子入火坑。
可他又有什么法子呢?
他要是不划清这个界限,姓宁;不会放过他,背后;大公司也不会放过他。
某种意义上来说,宁灼甚至算是帮了他,了却了更多;麻烦和纠结。
木着脸取出印章、端端正正盖在上面后,章荣恩看宁灼并不急于收起协议,而是看着自己盖了签名章;地方仔细观摩,便咬着后槽牙,礼貌地询问:“宁先生还有什么问题吗?”
宁灼:“嗯。也不算什么问题。”
章荣恩强撑着最后一点体面和冷静:“宁先生可以直说。”
“那我就直说了。”
“单先生改了姓,为什么不连名一起改了呢?”宁灼问道,“不觉得你妈起名骂你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