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寒冷,屋里的暖炉熏得花晚晚昏昏欲睡。
忽然听到云和说公主来了,花晚晚微眯起眼,她的出场好像带着满座的金碧辉煌。
花晚晚有些晃眼,微合上眼皮。
司徒婉君尖细着嗓子,坐在她床前。
“早就听说晚晚妹妹身体不好,本公主可是亲自去求母皇,来看看妹妹。”
“晚晚久病,劳公主记挂。”
司徒婉君亲切的拉住她的手,“晚晚妹妹,何必如此说,本公主今天来的时候,特地带了金国进贡的何奇玉,听说对病人有奇效。”
说着让人抬进来一块半人,高乌黑发亮的石头。
“母皇本来打算让人刻一尊观音,但本公主觉得,如此奇石,怎么能轻易破坏?就带来了,晚晚妹妹觉得呢?”
花晚晚并没有顺着她的意思说下去,她轻咳了两声。
“即是陛下所爱,晚晚又怎能横刀夺爱,还请公主原谅,这礼物,还请公主带回去吧。”
司徒婉君的笑僵硬了一瞬,“晚晚妹妹说笑了,本公主跟你闹着玩呢?既然带来了,自然是跟母皇说过了,好好收着吧。”
离开时,司徒婉君的脸陡然转冷。
“真不愧是花家的女儿,小小年纪说话滴水不漏。”
她旁边的侍女不解道:“殿下既然想收服花家为您做事,今天又为什么……”
司徒婉君冷笑一声,“都说花家只忠于陛下,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本公主用那块石头做试探,她连说句话都要喘的模样,却毫不犹豫的偏向母皇。”
“甚至掀了本公主给她的问题,直接退还礼物。”
“窥一角可知全貌,花家,注定不会为我所用。”
床榻上,随着房门关起,花晚晚收起笑容。
云和一些担心的上前。
“小姐?”
花晚晚抿了一口云和递过来的茶,幽幽舒了口气。
“去将吕叔请来。”
房间里,吕管家不明所以的站着。
“不知小姐有什么吩咐?”
吕管家是自幼跟随在晋安侯身边,平时也是跟在晋安侯左右。
隔着屏风,花晚晚开口:“吕叔常跟在阿爹身边,在外面走动,不知可曾听闻朝堂有什么要事发生?”
“这……”
吕管家欲言又止,花晚晚会意,给云和使了个眼色,带走了房间里的下人。
吕管家:“陛下欲立太子。”
当今女帝育有两儿一女,昊王司徒雷,沐王司徒絮都已成年,唯一的女儿司徒婉君虽然年纪尚轻,却得到了女帝的亏欠与宠爱。
储君的人选花落谁家还未可知。
“咳咳——!”
还未来的及多想,花晚晚就要咳死过去,云和拍着她背担忧道:“小姐,太医说过你不能过于忧思,有什么事你告诉奴婢,奴婢去告诉夫人。”
花晚晚:“近日府上……咳咳时常有客来访,便是为此而来吧?”
吕管家:“小姐不必担心,一切侯爷自有安排,小姐您养好身体才是最要紧的。”
花晚晚:“我这副身体……”
“我知道了,吕叔你先下去吧。”
“是,小姐。”
合上门,吕管家叹了口气,小姐自幼养病在床,只知脾性比同龄的孩子早熟,没想到心思如此细腻。
若是健康的身体,又有侯爷帮衬着,往后的前程无忧,可惜啊……
花晚晚五脏六腑被咳得像是移了位,唇角惨白的闭上了眼睛。
云和跪在一旁流着眼泪。
“小姐,我这就去请大夫。”
大夫来了也是连连摇头。
虽说比之前好些,但到底还是一副病弱的身体,不宜思虑过重,不能大喜大悲。
晚上,莫飞霜坐在花晚晚的床前,轻轻整理她的头发。
花晚晚依偎在莫飞霜的身旁,“阿娘,今天公主来了,您知道吗?”
莫飞霜搂住她,说:“是,公主殿下仁慈,特地来看你。”
“仁慈?”
花晚晚微抬起头,看向莫飞霜。
莫飞霜:“是啊,那块何奇玉,我与你阿爹找了很多年也没能找到,听说被金国进献给陛下,娘都要舔着老脸去跟陛下讨来,没想到公主殿下雪中送炭。”
“咳咳……”
花晚晚自知她就是阿爹阿娘的软肋,今日阿娘对司徒碗君如此感激,都是因为她的缘故。
她不觉有些哀痛。
她靠在莫飞霜怀里,温声道:“阿娘,我没事。”
莫飞霜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的晚晚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莫飞霜走后,花晚晚看着房间里那块半人高的何奇玉。
借花献佛,敲山震虎,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无论是手段还是心机,毫不逊色于她的两位哥哥。
可她为什么要对付花家,如果是争夺储君之位,花家向来只忠于陛下,从不站队涉及党争,她为什么偏要置花家于死地?
花晚晚大脑一阵眩晕,究根结底,她还只是一个不及六岁的孩子,纵然早慧机敏,其中的弯弯绕绕还不能全然明白。
她唤来暗处的影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