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须出手,正是因为接下来自然会有更加可怕的人物出手!
而这个人,就是贺天等一众锦绣天下顶尖翘楚、以及预谋反水的炼天宗等一众势力即将要面对的,根本没有血条可言的东荒魔主!
“老祖……”
早已被冲散七零八落的整个血宗上下,还能动的、不能动的,看着那遥远地平线上的身影,所有人都只觉胸中积压到现在的那一口郁气——
总算是伴随着这个男人的一朝归来,狠狠吐尽!
其中甚至有最早跟着他从安平郡闯出来的血宗子弟,连原先在与谁打都忘了,一屁股坐倒在血泊中,酣畅大笑了起来,眼角还夹杂着泪花。
远在山脚下也遭受了这场混战波及的老师林淑,赵思雨等人离的最近,也最受震撼,那般的视觉冲击力太过强烈了。
一手强行托举起锦绣天下的祖器镇山石,从万里之外走来,这远要比边境死海大战诡异、与圣人法相拼拳硬撼还要来得恐怖万倍……因为到这一步已经再没有人知道,这个对她们而言最熟悉却也是最陌生的男人,今时今日的极限究竟在哪里!
人群之中,看着这一幕近乎于吓得肝胆欲裂的莫过于那些欲趁火打劫的散修、西岭势力了。
当然,还有本以为终于能窥得潘元秘密、在此地分一杯羹的老同学王聂,以及九狱邪魔中最先反水的炼天宗,此时脸色一片惨白的神炼子。
全场都没有人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比天枢圣子贺天更加迫切的想知道,是不是拿错了东西,不是说镇山石连六境圣人都可镇杀数十载吗?
不是说,这祖器镇山石已经牵涉到了某种不可言的道力,永远能比世间人力重上三分吗?
为什么现在会被血祖单手撑起,徒步上万里?
“这不可能……天枢圣地,你们到底在干什么,还有什么后手布置?快些使出来!”
眼看着好不容易生起的一丝希望再次落空,王聂目眦欲裂,已近疯魔,大吼大叫,连被迫跟在他身边的跟班杜望,此时都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两步,明显也是早已看清了他,在心中生出浓浓妒火面目全非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只能是潘元的模仿者,不愿再与之为伍了。
可这一切的答案,其实很简单。
祖器镇山石,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无解的。
可要破解起来,也简单的很。
只要在被压住的情况下还能继续提升体魄,超过镇山石的那三分力就够了,然而拜它所赐,潘元这一程走来,强行提升的可远不止那三分体魄,最开始的他还只能勉强在地底深处挣扎,后来好不容易挪开了几分,再后来背起了镇山石所化的大山,到现在单手托举……
他提升的又何止三十分的力,早已远远超出了镇山石所能压制的范畴!
大邙山下。
有不少修士是在混战中掉下来的,其中有一个进气多出气少的人,穿着大花裙,可惜大半张脸都被不知名的法器剜得血肉模糊,最后在乱战之中被人围攻从山上丢了下来,可她断断续续的抽着气,还未死去,似乎在最后她还有些人是想看到的,在没看到之前,无论如何都不想死。
好在,并没有让她等太久。
很快就有一片浓重的阴影而来,就像撑起了一把伞,为她挡住了满天的夕阳余晖,再不见血色。
是那个男人托着一座大山来了,在她身边停了下来,并没有说话。
“老祖,俺今天……妆有些花了,还好看吗?”
这个时常在脸上涂抹着大红胭脂的肥胖女人,极力睁着剩下的半边眼,见着是他来了,努力扯起一抹沾血渗人的笑脸,问了。
好像根本不曾担心过,他会不会回来,打从一开始就知道他迟早会回来,不过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撑着大山的男人沉默无言,点了点头。这既是他自己的回应,也是替某个前身所给出的回应。
“老祖,俺以前很羡慕我那口子,带着儿子远走上山寻仙修真去了,可你都不知道后来他发现我这么个难登大雅之堂的乡村农妇在血宗段段时日比他修为还高出不少时的表情有多好笑,总之从那时起,不知为啥俺就没有很羡慕他了,只是时常有些挂念跟他走了的儿子。”
“老祖,俺老家、外头,总有不少人一眼就觉得俺拿不出手,上不得台面,可在这里,俺也能走在你们身边。”
“老祖,山上你之前找了很久很久的那个劳什子炼血宗传承,还在。”
“老祖……”
“俺也好想看一看,你会比他们所有人都强的,对吧?”
最后一个絮絮叨叨的问题过后,就再没了声音。
这片天地间,一片寂静。
潘元记得地上这个没了半边脸、被人围攻打到道体破碎最后又被人从山道上丢下来的女子,她叫王香萍,是个乡村农妇。
与血宗不少人一样,王香萍早年间被那所谓有修真资质的丈夫儿子遗弃,她也曾不甘、艳羡过那些一出生就注定了与她这种货色不同的天之骄子,可现在……她好像也没那么羡慕了,因为如今在她眼中,已有一个人比那些生来就注定了高贵不凡的天才、翘楚,强上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