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牧野睁开双眼,眼中神光乍现,复又隐去。
此时已是入夜,明月高悬于中天,繁星闪烁。
周西宇不知从何时起,盘膝坐在了他前面一丈外,方牧野知道他是在为自己护法。
“多谢道兄护法!”方牧野抱拳谢道。
周西宇微微一笑,由衷地称赞道:“孕养气感乃是水磨功夫,用时长短因人而异,短则数旬,长则数年。我当年用了七日,孕养出第一缕真气,便被师父夸赞为天才,本还引以为豪,没想到道友竟是仅用了一日。道友天赋之高,世间难寻!”
他方才已经感应到,方牧野丹田之处真气诞生时的气机。
方牧野却是没有骄傲之意,想了一想说道:“许是我习练太极拳多年,基础打得夯实,只是一直不得入门之法,如今得了道兄相助,厚积薄发,才踢出这临门一脚,登堂入室。”
周西宇沉思片刻,点了点头:“或许吧。道友虚怀若谷,令人钦佩!”
随后又继续说道:“这新孕生的真气不稳,就如无薪之火,若是不管不顾,两三日便会散去。道友需每日养气、行气、纳气,使真气壮大,成为无形有质的存在,那时才算落得踏实。”
方牧野再次抱拳一礼:“多谢道兄指点!道兄,在下想借贵观道书一观,不知可否?”
周西宇说道:“此事需要禀告观主,得他应允才可。只是观主此刻应该已经歇下了,道友可明日再来,到时我引你见他,与他商议。不过我这有一本《清静经》,道友若是要看,可先行拿去。”
方牧野当即笑道:“那就多谢道兄了。”
随后方牧野便跟着周西宇去了他的住处,拿了《清静经》,告辞离去。
方牧野迈着轻快的步伐,一会儿的功夫便回到了医馆,看到医馆的店门已关,便走进旁边的巷子里,敲响了家里的院门。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门后便传来了林小婉的询问:“谁?”
方牧野淡然说道:“是我。”
门扉顿时大开,露出了林小婉欣喜的笑脸:“老板,您可算回来了,老板娘正担心着您呢。”
方牧野点了点头,走进院中,便看到庭内的玉珍已经站起,朝他迎了上来,边走边问道:“你怎么出去一天,这么晚才回来?吃过饭了没有?”
“偶遇了一个故人,便随他去了道观叙旧,不知不觉就多待了会,饭已经吃过了。”方牧野笑着答道。
玉珍“嗯”了一声。
林小婉这时走了过来:“老板,老板娘,那我就先回去了。”
玉珍对方牧野说道:“你一直不回来,小婉担心我一个人害怕,留在这陪我。”
方牧野看向林小婉,说道:“辛苦你了。你等下带着钥匙走,从外面把门锁上,这样以后便不用敲门了。玉珍,你去拿一把后门的钥匙来。”
玉珍当下上楼拿了一把钥匙下来,给了林小婉。
“老板,老板娘,那我回去了。”
“好的,路上当心。”
林小婉开心地走了出去,从外面锁上了院门。
此时她心里是十分激动的,仅过去了一天,老板和老板娘便肯将家里的钥匙给她,是对她的极大信任,这种被信任的感觉,让她很是珍惜。
“老君曰: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
小楼之中,方牧野坐在桌前,手持《清静经》,聚精会神地观看着。
玉珍坐在床上,看着全神贯注的方牧野,幽幽说道:“道宁,夜深了。”
方牧野正体悟着《清静经》的玄奥,闻言头也不抬,漫不经心地做了回应:“嗯,你先睡吧。”
“你一天不着家,回来了也是一直在看书,你确定那书要比我好看吗?”玉珍软软糯糯的埋怨声响起。
方牧野这才望去,只见玉珍眼神幽怨,像一汪幽暗的潭水。
他随即放下《清静经》,站起身来,哈哈笑道:“是我错了,不该冷落了你。”说着走上圆床,顺手放下了帐帘。
第二日一早,不待鸡鸣,方牧野神清气爽的起了床。
先是到庭院中,照例的三遍拳法打完,然后便进到店内,寻了一处静谧的角落,盘膝而坐。
方牧野双手抱球状置于腹前,五心朝天,舌抵上腭,静心凝神。
不多时便意沉丹田,感应到了丹田之中那一团摇曳的烛火,对比昨日初生之时,似已衰弱了一些。
对此方牧野早有预料,自是不觉意外。
他运转两仪太和功,小心翼翼地驾驭丹田中的那一缕真气,从丹田出发,经会阴,过肛门,沿督脉通尾闾、夹脊和玉枕三关,到头顶泥丸,再由两耳颊分道而下,走鹊桥与任脉接,沿胸腹正中下还丹田。
随着这一缕真气缓缓游动,其所过之处,清朗舒畅,如沐春风。
武侠小说中常用的设定,是打通任督二脉,便能晋升武林高手。
但在这个世界却是不一样,人的任督二脉本来就是通的,气行任督二脉,也只是修行的起步阶段而已。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差别,因为方牧野还没经历过武侠世界,所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