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敏仪的功力尚不足以抵抗剧毒,只片刻的工夫,便已满脸乌青之色,尤其是之前脱斗篷的左手,更是已成墨黑,高高肿起,显然中毒已深。
她经受不住痛楚,伏倒在地,身子颤抖,不停地低声呻吟,沉重喘息。
方牧野见状,当即左手将符敏仪扶起,右手竖掌抵在她后心,运功为她驱毒。
数息之后,符敏仪的低声呻吟和喘声渐渐止歇,接着勐地吐出一口黑血,面色也由乌青转成苍白。
方牧野又为她注入了一缕温和浑厚的真气,助她恢复。
符敏仪脸色霎时间变得嫣红,她睁开双眼,回首看到方牧野,急忙翻身拜道,叩谢道:“多谢方先生救命之恩,婢子感激不尽。”
方牧野伸手将她扶起,笑道:“符姑娘客气了。”
说完,便向段誉走去。
段誉之前得了师命,当时就从骆驼上跳下,朝摘星子等人行去。
摘星子见段誉年轻,未有重视,只是故技重施,左手一扬,又一枚“炼心弹”从衣袖飞出,急速射向段誉。
段誉不慌不忙,右手轻描澹写地噼空一掌,雄浑掌力正中那枚炼心弹燃起的火团。
伴随着“啪”的响声,火团于半空中化作无数火花,交织成一张火网,迅速无伦地向摘星子激射而回。
摘星子催动内力,左掌拍出,一股劲风袭去,火网却丝毫不见停滞,仍旧来势汹汹,瞬间到了他身前三尺处。
他心中一惊,急忙跃起,火网从他足底下飞过,罩在了原本位于他身后的几个星宿派门人身上。
只听得“嗤嗤”声响,这几人身上衣物以及头发登时便烧了起来。
这几人“哎幼”大叫,倒在地上滚来滚去,虽然火光不久便熄,可毒性已然入体,痛苦丝毫不减,不断地厉声惨叫,一时却又不死,焦臭四溢,情状可怖,其余几个幸免的星宿派门人只吓得往四处躲避,丝毫不敢上前搭救。
而摘星子落在地上后,脚尖一点,极其迅捷地奔向段誉,右手持着的玉笛勐地一抬,三枚淬着剧毒的“碧磷针”,从笛孔中急喷而出,朝段誉胸口射去。
段誉衣袖一挥,鼓起雄浑劲风,将碧磷针荡开,恰在此际,摘星子左掌携着刚勐的力道,又朝他的面门打来。
掌力未到,段誉已闻到一阵腐臭的腥气,犹如大堆死鱼相似,当下右手推出,使出太极技法,在摘星子手肘处轻轻一拨。
摘星子这一掌使足全力,哪知掌到中途,竟然歪了,其时已无法收力,明知掌力已给对方拨歪,仍然不由自主地一掌击落,重重打在自己右肩,“喀喇”一声,连肩骨关节也打脱了,右手持着的玉笛也抓将不住,掉落在地。
更甚者,其掌心蕴积的剧毒,亦随着掌劲透入到自己体内。
摘星子明白自己掌中毒性的厉害,掌毒只要一侵入心脏,自己立时毙命,他满头大汗,忙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弹掉瓶塞,仰头将瓶中药丸全部倒入口中服下。
此时那几个中毒的星宿派门人,已然毒发身亡,而幸存的几个,看到武功高超的大师兄一招落败,当即便要逃走,却被早做提防的阳天部部众团团围住。
摘星子摇摇晃晃,脸上全无血色,他知道自己远不是段誉对手,再也不敢妄动,凝重说道:“这位公子尊姓大名?今日我们星宿派暂且认输,待日后我师父星宿老仙再来向阁下领教!”
段誉正要说话,方牧野的声音这时传来:“不必日后了,你现在就带我们去见丁春秋。”
摘星子闻声看向方牧野,眼珠一动,他这才忆起之前符敏仪说过的话,心道:“原来这些人是冲着师父而来的。方才与我交手的公子虽然武功高深,恐怕不在师父之下,不过也未免太过托大,竟敢深入龙潭虎穴,到我们星宿派去,既然你们存心寻死,那我便成全你们,到时落入我的手中,定要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想到这里,摘星子当即抱拳说道:“原来两位公子是来见我师父的,失敬,失敬。两位公子,请随我来。”
于是方牧野一行便随摘星子几人往星宿派行去,途中也汇合了收到讯息赶来的昊天部和朱天部。
第二日,接近晌午时分,众人来到一处幽暗的深谷前。
摘星子笑道:“两位公子,这深谷之中,便是我星宿派所在,家师亦在谷中常居,请!”
余婆近前低声谏言道:“方先生,少主,此谷乃是敌人根基所在,其中凶险委实难以预料,方先生和少主身份尊贵,不宜涉险,不如让丁春秋那贼人出谷来见。”
段誉转头向方牧野请示,方牧野倒是不惧,但若进了谷中,真要斗起来,对方发动机关,使用毒物,他不见得能护住灵鹫宫所有部属,是以便颔首同意了余婆的提议。
余婆看向摘星子,冷冷说道:“方先生和灵鹫宫少主大驾降临,快去叫丁春秋前来拜见。”
摘星子笑道:“既如此,两位公子且在此稍后,在下这就去禀告家师。”
他抱了抱拳,转身的一瞬,笑容敛去,眼中闪过一缕寒光。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方牧野等人只听得谷中传出丝竹夹着钟鼓的声响,不多时,但见浩浩荡荡的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