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田万治坐在餐桌前,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威士忌,已经喝的脸色发红,到达了微醺状态。
因为权田万治此刻,被困在了威士忌和《不夜城》的剧情之中。
权田万治用有带有醉意的头脑,拼命的回想着,自己身为一名推理评论家,这些年看过了那么多的推理小说。
但上一次对推理小说中的人物感到悲伤……那是什么时候?
《一朵桔梗花》中的铃绘小姐?
在那之前呢?
可能也就只有阿加莎·克里斯蒂《尼罗河上的惨案》,才能给权田万治带来永久难忘的悲伤!
爱很简单,人性却很复杂。
虽然舞城镜介的《不夜城》,和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尼罗河上的惨案》无论从故事,还是设定都完全不同。
但权田万治确实在舞城镜介所著的《不夜城》中,感受到了极大的悲伤。
这种悲伤中,有新宿这个城区的冷漠无情。
有刘健一这样的混血儿,像是老鼠一样的苟延残喘。
但这些事情,只占了权田万治悲伤中的百分之一不到。
真正让权田万治感到极度悲伤的源头,是夏美的存在。
舞城镜介利用他超高的文字技巧,用极长的故事作为铺垫,描绘出了刘健一和夏美的一段纠结扭曲的爱恋。
明明夏美这个人,底色就不干净,又是酒家女,又是卷钱跑路,又是谎话连篇。
换在现实里面,就是一個纯粹的烂人,是谁都会想要远离的存在。
但舞城镜介偏偏就写出了她的逼不得已。
写出了她的形势所迫。
写出了她也想要被爱,和她不相信刘健一的顾虑。
同样的,舞城镜介也确实把刘健一塑造成了冷酷无情,即便是亲人也会出卖的人渣。
在这种情况之下,当夏美在故事里说出:“我什么都知道,只要这次的事情一结束,健一一定会丢下我,我只不过是想要有一笔钱,让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过活罢了。”时。
就连权田万治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猜不透这个女人。
但可怕的事,不是你猜不透一个人的心。
而是即便你看穿了对方在骗你,你却依然愿意相信。
权田万治此刻就陷入了这样的一个怪圈,和刘健一一样的怪圈。
自己明明清楚的知道,遇到夏美这样的女人,就该快点远离她,因为她迟早会害死自己,但大脑能发出信号,身体却就是做不到。
甚至还会自我洗脑,坚定的认为,夏美是迫不得已才这么做!
权田万治一方面觉得,舞城镜介真是一个有着恶趣味的人。
写出了《一朵桔梗花》“为爱杀人”的铃绘小姐还不算完。
现在居然又写出了《不夜城》这段怪异的,扭曲的,令人感到迷茫互相欺骗的爱恋,属实是黑暗扭曲到了极点!
但另一方面,权田万治却又嫉妒舞城镜介的才华。
因为纵观整个世界的推理史,似乎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是夏美这样,让人又爱又恨的坏女人!
权田万治喝了口威士忌,看着已经快要见底的威士忌酒瓶,不由的苦笑了一下。
因为《不夜城》不是一本让“主人公”喝威士忌的书,却是一本会让读者喝威士忌的书。(注:欧美系“冷硬派推理”中的侦探,都喜欢喝酒,其中主打威士忌和白兰地,所以欧美系“冷硬派推理”的一大重要元素,就是喝的烂醉如泥的主人公。)
权田万治叹了口气,心中已然清楚落魄记者远泽带来的消息会很沉重,不过他却完全没想到,《不夜城》接下来的故事,竟会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
“喂,健一!我是远泽。”
“我有重要的情报要告诉你。”
远泽的声音中透着疲惫,看来他真有在卖力的为我做事:
“调查到什么消息了?”
“健一,实在是麻烦透了!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富春的老妈坂本香子吗?”
“那老太婆是个死酒鬼,曰语也不会说,只会说家乡的方言,跟她沟通差点要累死我。”
“不过,从我和坂本香子沟通得知,坂本香子这十几年来都没见过吴富春,还说什么那个畜生不是自己的儿子。”
“吴富春的父亲死于肺癌,长女早就病死了,坐过牢的长子应该在某派系当小喽啰……”
“远泽,你上次不是说,富春还有个妹妹吗?”
“健一,你说到重点了哦,坂本家中的孩子,除了死掉的长女以外,各个都是顶尖的人渣,尤其是小妹吴富莲,她的曰本名字叫做坂本真智子。”
“我一问起这女孩子的事,她老妈就方寸大乱,完全不想说一句,甚至都不愿回忆起,就把我轰出了家门。”
“不过幸好,我问了周围的邻居。”
“坂本真智子在那一代可是个名人,经常和附近的不良青年搞在一起,跷的像是个女王。”
“进了高中以后,就干些顺手牵羊,偷窃,打劫,掳人恐吓,出卖身体……只要你想象的出来的坏事,她全都干过!”
“相比之下,健一你反倒像是个乖乖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