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百三十六万四千三百二十两,银八百七十三万六千七百六十三两,钱七百八十三万六千二百四十一贯,另有珠宝玉器。翡翠玛瑙三千二百余件,盐庄······”
看着奏折上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数字,这些东西加起来,都快顶上朝廷两三年的税收了,赵宗全气愤无比,脑中不由得浮现出儿子赵策英的音容笑貌来,这些可都是用自己儿子的性命换来的。
越是这么想,赵宗全心中的怒火就越盛。
“涉案官员一百三十八人,涉案金额,目前粗略统计,超过一千五百万两,盐商三十六家,一应首脑皆已移交至刑部衙门······”
“够了!”赵宗全第一次在臣子面前失态,直接拍案而起,打断了王重的话。
赵宗全早已是怒不可遏,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发泄过后,只能强压住心中的怒火:“都看看,你们都看看,这就是朕的好臣子,一百三十八人,整整一百三十八人!”
“陛下息怒!”
这是赵宗全第一次发怒,殿中群臣呼啦啦跪了一地。
“息怒,你们让朕怎么息怒?一百三十八人!不是一百三十八個馒头!这还只是目前在任的。”
列于文臣之首的韩章挺直了身子,朗声道:“陛下,当务之急,是赶紧把这个缺口给补上,盐务乃是朝廷命脉,断不能再出岔子了。”
赵宗全深吸了几口气,起身双手捧着折子,躬身朝着龙椅后头的帘子后道:“请太后过目!”
帘子后头,曹太后身边的内侍当即快步上前接过折子,递给曹太后,此时的曹太后哪里还有心思看折子,早就被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浑身都抖了起来。
一把接过折子,直接扔了出去,珠帘被砸的叮铃哗啦,持续作响。
只听曹太后声嘶力竭的叱骂着:“混账!混账!”
“都是一群混账!”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先帝如此厚待你们,你们就是这么回报先帝的?”
“一百三十八人,一千五百万两银子!”
“你们就是这么报答先帝的?”
面对曹太后的厉声斥问,殿中群臣五一敢应声,纷纷选择了沉默,等到曹太后彻底发泄一通,还是韩章这个文臣之首第一个站出来。
“大娘娘息怒!”韩章手持笏板道:“如今最要紧的,一是彻查盐务案,将那些依附在朝廷身上喝血吃肉的蛀虫彻底清扫干净,还朝堂清明。
二是追查刺杀桓王的幕后真凶,以雷霆手段,以彰显朝廷威严。”
“韩大相公,你是当朝宰辅,三朝元老,先帝在位时,对你就极为倚重,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办?”
赵宗全坐在龙椅上一言未发,全是曹太后在开口。
韩章一脸严肃的道:“自当严查,所有涉案之人,不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庶民黔首,尽皆依照律法,严惩不怠,绝不容情!”
“既如此,此案便由你韩大相公亲自督办!什么时候把这案子办好了,什么时候再来见哀家!”曹太后直接一锤定音,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韩章,话音刚落就起身离去。
殿中群臣的目光尽皆汇聚到韩章的身上。
“微臣领旨谢恩!”韩章挺胸抬头,眼中瞧不见半点慌乱。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收到赵宗全眼神示意的内侍一甩手中拂尘,站在玉阶之上高声喊道,那独特的公鸭嗓,清晰的落入殿中群臣的耳中。
朝会散去,王重回到家中,沐浴更衣,洗去一身疲惫,换上一身宽松的常服,明兰早已让后厨备了菜肴,眼瞅着王重沐浴更衣快好的时候端上了桌。
“官人先喝碗汤暖暖肠胃!”明兰起身帮王重舀了一碗老母鸡和甲鱼炖的汤。
王重接过汤碗问道:“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王茜儿笑脸盈盈的道:“我在给婶婶说咱们这次巡盐遇到刺客的事!”
明兰的笑意都满眼到了眼角,那里还有刚才王茜儿说到惊心动魄处,死死拽着帕子,紧张的连冷汗都快冒出来的样子。
“别听这丫头瞎说,嘴里没一句实话!”王重微笑着柔声对明兰道。
“污蔑!三叔,你这是赤裸裸的污蔑,我哪里瞎说了,我说的字字句句都是实话!”
王茜儿不干了,立马高声辩解起来,然后赶紧挽着明兰的胳膊道:“婶婶,我可没瞎说!”
“婶婶信你!”明兰笑着拉着王茜儿的手道:“好了好了,快吃饭吧!”
王重已经夹起一片切好的烧鹅啃了起来。
王茜儿见状,赶忙把两只烧鹅腿抢了过去,还十分孝顺的把其中一只给了明兰,一只给了她母亲王李氏,还冲王重挑了挑眉。
王重没理会她,而是夹了一块炖的软烂的羊肉到一旁笑脸盈盈的王旭碗里,还不忘叮嘱道:“多吃些肉,才能长力气!”
“谢谢三叔!”王旭和王茜儿姐弟二人的性子几乎截然相反。
王茜儿咋咋呼呼,大大咧咧,率性正直,没什么心机城府,王旭平时的话却不多,心思城府却不浅,天赋颇高,虽没有过目不忘之能,却也博闻强记,能够举一反三,十分聪颖。
“行了行了,一人少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