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君祁喜欢睡在隐蔽的地方,昨晚江与临入睡前,亲眼看着祂翻到了房梁上。
这会儿怎么又下来了?
御君祁解释:“这个房间的房梁有点短。”
江与临抬头看了一眼:“确实。”
御君祁翻过身,问:“你不让我睡花瓶和浴缸,我只能睡在床上了。”
江与临困得要命,掖了掖被子,阖上眼:“随便……我再睡一会儿,你看看肖成宇他们醒了吗?去给他们弄点吃的。”
御君祁侧身枕着手臂:“没有,你不醒他们没人敢醒。”
尽管怪
() 物原本的习性都是昼伏夜出,但在一个群体中,生活规律从来都是以地位最高的那个人为准——
怪物们的习性,会自发向最有利于生存的方向靠拢。
在这间别墅内,江与临有着绝对权威。
没有任何一只怪物,敢在他睡觉时弄出动静,吵醒江与临。
怪物们的天黑与天亮,通常以江与临的闭眼和睁眼划分。
就像在玩一二三木头人,当江与临睡觉时,别墅内所有怪物都会进入静默状态,直到他再次醒来,怪物们才会从静默状态下解封,重新恢复活动。
荆鸿称其为‘当代烛龙’,别墅内掌管时间的神。
江与临对此一无所知,他颇觉困倦,很快又沉沉睡去。
半梦半醒间,不知过了多久。
耳边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是刻意压低了声音的窃窃私语,听不清在说什么。
窸窸窣窣的,略吵,还不足以完全将人吵醒。
有那么几个瞬间,江与临意识回笼,眼睑轻颤几乎就要醒来,可一恍惚,又坠入更深的梦境。
梦境层层叠叠,一个接一个,他梦到了很多人、很多事,陆离斑驳的光影中,还来不及回味前段情景,便又匆匆奔赴下一场黄粱梦。
江与临梦到了高山、冰原、落日、朝霞。
他自长风万里中一跃而下,没入阴寒刺骨的海水深处。
不断下潜,最终沉入海底。
深沉的梦境之外,有人将一条湿毛巾放在了他额头上。
手背微痛,冰凉的液体顺着血管注入体内。
江与临更冷了。
他蜷起身,无意识地发抖。
一团毛绒绒的东西窝到了他身前,江与临刚伸手把毛绒绒搂进怀里取暖,那团毛绒绒又‘嗖’得消失了。
毛绒绒消失的刹那,伴随着重物落地的闷响,以及一声压抑着愤怒的‘祁哥!’。
好像是肖成宇声音。
怎么又吵架了,就不能消停一天吗?
江与临指尖微动,挣扎着想要醒来。
他听到御君祁说了句什么,房间内很快安静下来。
接着,身后有一团更温暖的东西拢住了他。
在这片温热中,江与临再次陷入昏睡。
*
等江与临彻底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窗外的雨还没停,且有越下越大趋势。
江与临浑身酸软无力,脖颈和后背全是汗,整个人像是从刚水里捞出来,全身都湿漉漉的。
他眼皮很沉,头也疼,但不冷了,反而因为大量出汗渴得要命,五脏六腑阵阵燥热,特别想喝点冰凉的饮料解渴。
他隐约记得自己做了很多梦,可醒来又全都记不清了。
在梦里,他明明重复回忆了很多次,告诉自己一定要记住些什么。
可一醒来就全忘了。
这种感觉很糟糕。
急密的雨
声中,江与临缓缓睁开眼。()
霎时间,他以为自己梦游到了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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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床头柜上、书桌上、茶几上、地面上......所有肉眼可见的台面都铺满了药品。
“御君祁......”江与临撑着手坐起来,他一动,被子上的药盒噼里啪啦地往下掉:“你在搞什么?”
御君祁端来一杯温水:“江与临,你病了,睡了一整天。”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药。”江与临接过水杯,动了动指尖,往杯子里扔进去几块冰。
御君祁:“额……”
江与临抬眉:“怎么了?”
御君祁说:“你现在不能吃冰。”
“没那么娇气,”江与临喝光杯子里的水,喝完仍觉不解渴,哑着声音说:“去楼下酒柜里拿瓶气泡酒上来。”
御君祁又倒了一杯水:“你发烧了,医生让你多喝温水。”
江与临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现在不烧了,去拿气泡水。”
御君祁站在原地没动:“你睡了很久,感觉还好吗?”
江与临没什么表情,很平静地说:“正常,过量失血产生的应激反应,你吃的比我想象中还多。”
御君祁自知理亏。
最后两口,祂吸得是有点猛。
这也不能完全怪祂,谁叫江与临那么香,人类的身体又那么脆弱。
御君祁想了想,狡诈地略过不利于自己的话题,转而汇报道:“鱼和鸟我都喂了,花也浇水了,肖成宇和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