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廉耻的儿子,闹得蛟龙王尴尬不已,然后天昊才开门见山的表示要让他将冥夜从蛟龙族除名,罢黜他的蛟龙王子身份,从此他只配当一个无名小妖。 蛟龙王虽不满天昊的强硬态度,但碍于对方是圣女的父亲,为了远在上清天为凤君的嫡长子冥昼,他没有犹豫多久,很快就答应要将冥夜这个本就不重视、还给蛟龙族蒙羞的儿子抛弃。 而后天昊又以败坏礼法、淫.乱上清为由遣人羁押老蚌王和桑酒,欲请雷神协助动雷刑惩罚他们。 雷神引出的雷刑虽不比天道降下的天雷,但要两个蚌妖的命还是很简单的,桑佑听闻了此事,急的什么也顾不上了,当即就跪在了天欢的玉倾宫外,一边磕头一边哀求她宽宥蚌族。 桑佑跪了一个下午,天欢才仿佛刚知道此事一般走出主殿,她伸出手想要扶起桑佑,对方却仰起他那张温雅俊朗的脸,用盈满泪水的眼睛注视着她:“圣女,求您宽恕蚌族,那日我妹妹只是一时糊涂,她万万不敢折损上清天的声名,她和我父王都修为低微,经不起雷刑之罚的,求您轻饶了他们吧。”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 桑佑顶着和萧凛一模一样的脸跪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的抓着她的裙摆,用几乎是毫无尊严的口吻哀求她。 桑佑在她面前,卑微的就好像是曾经的叶冰裳之于萧凛,不受重视的将军府庶女只能仰望着风光霁月的嫡皇子萧凛,盛国的权贵们认为她连做萧凛的侧妃都是高攀,而她唯一的依仗就是他虚无缥缈的宠爱。 上位者对位卑者的感情,似乎总带着点施舍的意味,不论是叶啸与她的父女之情,还是萧凛对她的男女之情。 现在,她是高高在上的圣女,她可以肆无忌惮的俯视桑佑,在盯着他梨花带雨的俊脸时,她心中想的是不知道萧凛从般若浮生中脱离后再想起这一幕会是什么感觉。 “好啊,我会下旨烧恕他们。” 其实就算桑佑不来求她,她也不会放任天昊这么简单的杀了老蚌王和桑酒,毕竟她为他们安排的命运还没有走完呢。 桑佑却误以为是自己的哀求起了作用,他不禁感激的望向天欢:“多谢圣女,圣女悲悯包容,蚌族愿永世为圣女的拥趸!” 天欢笑了笑,伸出手轻轻的拂过他脸颊上的泪水,恍若在描摹他的眉眼一般,令桑佑的耳垂顷刻间染上绯红颜色。 真是个傻男人。 叶冰裳发现自己有点享受这种施舍宠爱的感觉,至于桑佑的话,那更像是一句逗趣的玩笑,她很清楚蚌族存活不了多久,她会亲手推动着它走向灭亡,而他的妹妹、父王都不会逃过她谱写的悲剧结局。 天欢下旨免去了老蚌王和桑佑的雷刑,但她的干涉不仅没有打消天昊的怒火,反而让他更加气愤。 他亲自去见当初被蚌族逼婚的麒麟族大妖,明确告诉对方上清天不会再庇护蚌族,并且暗示他如果除掉蚌族这等使上清天蒙羞的小妖,他就会劝天欢纳麒麟族的王孙公子为侍君。 于是,大妖动手尽诛蚌族,唯有去寻找离家的新婚夫君的桑酒和忍着羞耻留在上清天的桑佑两兄妹死里逃生。 “禀告神君,麒麟族的那位传信称还有桑氏兄妹两只漏网之蚌,而且他没有找到漠河的镇河之宝定水印。” 天昊在梵乾秘境陪伴妻主梵音修行,见到手下前来,他连忙找了个借口避开妻主,然后在阴癖的角落设下静音的法术才敢让手下汇报。 他听罢还有些犹疑的追问道:“确定不是被他私吞了?” “我们腾蛇族的人也混在麒麟族士兵中,亲眼目睹了蚌族灭族的过程,他们确实没找到定水印。” 天昊神情不由得阴沉下来,他沉思了一会,果断道:“那老蚌妖至死也没说出定水印下落,定是因为他觉得那宝物被放在自己人手中,桑佑自困于上清天,没有时机接触定水印,那便只能在桑酒手中了。” 天昊猜的不错,定水印的确是被桑酒取走了,但如今却已经不在她身上——她被冥夜骗的团团转,冥夜演一出濒死的戏码,她立即就被哄着带他到保存定水印的无字碑旁,而漠河族的至宝,也就成了冥夜洗涤神髓的工具。 失去定水印的神芯,漠河动荡,但老蚌王却没有精力去质问冥夜了,因为岸上的麒麟族以漠河水汽浑浊,妖气冲天为由讨伐蚌族,那一天,漠河的浊水尽数被血水取代。 而蚌公主桑酒此时并不知道,定水印神芯的易主是一桩交易,冥夜要没有后患的得到神芯,而失去神芯的漠河就是他提供给麒麟族现成的开战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