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动将黄酒给自己满上,与罗行云轻轻碰了一记,他心里念头通达,为人更是豪放了三分,一把揽住七太太的水蛇般的腰身,让她贴坐在自己的腿上……温暖,柔软,别有一番胜过吃蟹的鲜美。
“我想我一定是犯罪了。”
林动贴着七太太耳边轻轻呢语。
罗行云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将头扭到一边,还以为是和马新贻那样,志向高远,抱负青年,没想到竟当着面……
咳咳。
不知道为什么,罗行云隐隐觉得有些刺激。
“你犯了什么罪呀?”
七太太娇声道,紧紧抱住一只胳膊,林动感觉自己都快要陷在里面了。
“七太太,你猜猜?”
林动温声道,又故意将前面几个字,咬重了读音。
“猜不到嘛,你就告诉人家,好不好?”
身子轻晃,七太太耳根微微发红,倒是可爱极了。
“这世上有一罪叫做舒服罪,我犯的就是这种。”
林动不着痕迹用筷子,夹起盘子里那只大鳖的脑袋,放进旁边的白瓷小碗中,再将碗口,轻轻推到七太太的面前,脸上只露暧昧笑容,其余却是一个字也不提。
“人家不吃这个。”
七太太脸红得能够滴出水来。
“咳咳。”
咳嗽了一声,罗行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连忙起身道:“林爷,我就在后院里休息,若有什么响动……”
话只讲到一半。
林动打断罗行云道:“罗大先生,你且放心,有我在,天王老子来了,也夺不走你的性命。”
他义正词严地作出保证。
“那就多谢林爷了。”
罗行云拱了拱手,起身离开。
……
喝了半坛子黄酒后,与七太太虚与委蛇一番,林动身子燥热,不过勉勉强强发泄了一番心头火气。
七太太动筷子的娇羞模样,倒是好一场人间盛景。
“磨剪子嘞,戗菜刀!”
“磨剪子嘞,戗菜刀!”
院墙外,磨刀师傅的吆喝声传了进来。
一轮红日缓缓滑落,西边的天空侵染,晚霞像血又不似血,却比血来得更为深沉。
林动这会儿显得发慌,都说保暖思淫欲,可他三者都齐活了,还真就没了个念想。
支线任务,是让他去找那个叫陈生的刽子手传人。
不过,对方既然留了血书,要灭罗家满门。
那就等他上门便是。
况且,林动也不全是守株待兔的心思,这位罗大先生,之前借调给马新贻的三十个刀斧手,已经全部还了回来。
张汶祥还额外配了三个小队,一队十人,到处去搜集陈生的消息。
只要那陈生报仇的念头不断,早晚得被瓦罐山这帮人给拿捏住,收拾了。
闲来无事,林动又听到外面担夫的声音,便打算买上一块磨刀石,来好好保养鬼头刀一番。
刀越磨越快,人的脑子,那是越转越灵。
他从庭院中出来。
正好看到一挑担的青年。
这人长得高高瘦瘦,脑袋上戴着斗笠,斗笠垂纱看不清脸。
不过,他手上的皮肉粗粝,一看就是常年干粗活的,青年耸了耸肩,声音温润道:“爷,磨刀不?”
“呵呵,我这刀,你可磨不了。”
林动淡笑道。
鬼头刀他还放在院子里,没拿出来,主要是怕吓着人。
“爷,我手艺好,什么刀都可以磨,柴刀,菜刀,杀猪刀,庖丁刀,统统都行。”
青年低头争辩道。
“呵呵,不必了,杀人的刀,你也会磨吗?”
林动反问。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个青年有些亲切。
大概是同类相吸。
青年这下不说话了。
“你给我拿一块磨刀石吧。”
林动往他的箩筐里扫了一眼,白布盖着,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
“好嘞。”
青年声音里透着两分欣喜,说话间,从掀开白布一角,从里面翻出一块掌大的磨石。
林动眼神紧了紧,他竟看到箩筐里有一柄木头刀柄,刀柄上缠绕着一层红布,这模样依稀倒是有两分眼熟。
“爷,您拿好,如今银价贵,你出三十个铜板就好,二钱的银子,我可找不开。”
青年羞涩道。
他看着林动掏银子出来连忙提醒。
林动身上也没铜板,想了想干脆在银锭上搓了搓,刮出一颗花生粒大小的银珠,递过去道:“不用找了。”
青年瞳孔微微一缩,惊讶于林动的指力。
林动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磨剪子嘞,戗菜刀!”
最终在颇具时代感地吆喝中,青年挑担的身形,渐渐远去。
夕阳落在他的身上,好似披上了一件血衣。
林动不由多望了两眼,心道:“这个磨剪刀的,双颊似刀,生得还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