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黄孤太过聚精会神,直到赵柽走近方才发觉。
“黄孤,如此可不成,若我是刺客,你现在已没命了。”赵柽摇头。
“公子,属下想在碎玉楼,且都是自己人,便少加防范。”黄孤尴尬笑道。
赵柽轻叹口气:“我记得前朝哪位刺客说过,有时你最大的敌人便在身边,他要杀你之前,会先和你做朋友,到时你防范自轻,你要记得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黄孤道:“是公子,我记下了。”
赵柽这时看向地上那长条黑铁,神色微动道:“这是……天外神铁?”
黄孤道:“公子慧眼,乃是有人送给父亲做压宅之物,我见稀奇便偷了出来打算造把兵器。”
赵柽笑道:“怎么,黄老学士居然也收礼了?”
黄孤讪讪道:“许是见奇物心喜,却不料被我盗出,只是早晚将犯事,且躲藏楼内不敢归家。”
赵柽道:“你躲起来,本公子却往哪里躲,到时找我要人,我可未必能打过他。”
黄孤笑道:“公子玩笑了,怎会来找公子,更勿论动手。”
赵柽沉思几息,道:“你要打造甚么兵器?”
黄孤道:“原本阔剑虽然份量足够,却总觉得宽大不甚灵活,属下查了典籍,这天外神铁有几个旁名,其中有一名为玄铁,古时便有人将其祭炼兵器,言一但开锋,锐利无比,只是属下怎么瞧着这东西炼成剑形倒有可能,开锋却是极难?”
赵柽伸手抚摸玄铁,只觉入手森凉,隐有寒意,不由道:“确是好物,若造成兵刃,可吸铁质暗器,只是这重量寻常人可挥舞不起。”
黄孤道:“我臂膀力大,重器不在话下,只是却不晓这玄铁还有吸附暗器的本领,公子点拨,愈加对此物欢喜。”
赵柽道:“锋刃只待消磨,却也不是急事,你不闻重剑无锋,大巧不工,本领到了那锋刃不过是手段,真正厉害的还是你自家。”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黄孤闻言一愣,思想片刻后喜道:“公子,此理深奥,属下须细细领悟。”
赵柽点头:“那就想办法先打造出剑胚,这般大玄铁绝使用不了,余下材料赶快送回去,还能消弭老学士心中怒气。”
黄孤道:“还要……送回去啊?我还想着给公子也打造一物呢,最好亦是一剑。”
赵柽哼道:“是想到时拿我做挡箭牌吧?这等东西我可用不动,莫要再打此主意!”
黄孤道:“属下怎敢,就依公子所说,明日找人打造剑胚,多余的送回便是。”
赵柽想了想:“你去找徐宁,他有一表弟唤作汤隆,祖辈都是打造军器出身,颇有几分手段。”
黄孤道:“既然有关系相熟便好,不至属下自家出门胡找,再没本事坏了这玄铁。”
赵柽道:“你需防范,我听闻此人好赌,品性有几分匪气,一但唤来,看管好莫让他贪墨了去。”
黄孤笑道:“这个公子请放心,碎玉楼是甚么地方,只怕他到时想亦不敢,没许久便教调顺了,一应归心。”
赵柽笑着摇了摇头,忽道:“闲来无事,勾栏听曲儿?”
黄孤:“啊?公子,曲儿有甚么好听,哪里有耍几趟兵刃来得爽利,欧阳北他们几個倒时常去,亦不见兜搭上甚么貌美小娘,平日吹嘘却一个顶二。”
赵柽瞧他,一脸嫌弃道:“我亦想你无事去听听,上次你兄长黄觉给我回信,言家中娘子身怀六甲,再生已经是第三个了,你如今倒是光棍磊落,黄老学士怎不管教?”
黄孤道:“属下只爱武艺,打磨剑术,成家之事尚未考虑,如今既有哥哥传续香火,属下这里便是放心。”
赵柽道:“却是忒没出息!”
黄孤只是笑,心中却不服,乃下暗想,公子但知说我,却不看自身便是,哪个开府的王爷没纳王妃,不然府内小娘亦不短缺,此刻反倒和爹爹一般絮叨说教。
赵柽笑眯眯瞅他:“心内思想甚么?”
黄孤忙低头道:“自是想那擂台比武,属下亦想得枚御武牌,最好是那金牌。”
赵柽道:“金牌吗?”
黄孤道:“公子以为如何?”
赵柽想了想道:“官家亲自给金牌写了词,这写的却是横勇无敌,天下无双八字。”
黄孤喜道:“却是官家看重。”
赵柽摇头:“这八字份量太重,得牌未必好事。”
黄孤道:“若无超凡武艺,自然压服不得。”
赵柽道:“不是这般,你可知横勇无敌四字怎讲?非你剑术第一,拳脚超凡,乃是王不过霸,将不过李,项羽、樊哙、李存孝之类。”
黄孤眨眼道:“公子,若是擂台,当无所畏惧,倘战场厮杀,马上长兵,属下确实生疏。”
赵柽道:“且瞧瞧再说,这牌寻常人得了绝非好事,勿论军中江湖,总是遭妒受忌罢了。”
黄孤想道:“公子所言有理,细一琢磨,哪怕没有这明晃晃东西,那古来吕奉先、李存孝亦无甚么好下场。”
赵柽道:“你懂这个道理便好,无论马上马下,天下第一哪那么好当,古往今来,纵观史书排名榜首者,却有几家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