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头探脑地往屋内看,尤其是瞄着里面床那方向几眼。
蔡翛气得有些糊涂了,叫道:“哪里来的贼子,安敢如此欺我!”
赵柽在马上沉了脸:“蔡侍郎,谁是贼子?”
蔡翛怒道:“尔是贼……啊啊,齐王殿下。”
赵柽看他这副模样,冷笑道:“蔡侍郎,你骂本王是贼子?那官家又是什么?”
蔡翛闻言手中剑“当啷”一声落地,站在那脸皮抽搐起来,你是贼子,你爹自然是老贼了。
赵柽道:“蔡侍郎,你自己去官家那里请罪,还是我去说?”
蔡翛脑袋“嗡嗡”乱响,这事谁都不能说啊,谁说了就坐实官家老贼的称号了,那自己可就倒大霉了,他下一步还要奔着礼部尚书的位子使劲呢,然后和蔡攸那狼心狗肺之辈去争相位呢。
“啊,齐王殿下!”蔡翛“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跪跪倒没什么,把事儿岔过去才是真格。
“蔡翛一时猪油蒙了心,没想到殿下驾到,口不择言,还请殿下恕罪啊!”
赵柽看他两眼,道:“蔡侍郎,有些罪本王能恕,有些罪本王却恕不了啊!”
蔡翛闻言就是一愣,对方这话里有话啊,可除了骂官家是老贼外,自己还有什么罪?不对不对,这齐王带兵进府干什么?莫非真是问什么罪来了?
他急忙心下暗暗思量,这一思量脑门上便是冒出许多汗,他犯下的大罪小罪实在是太多了,数不胜数,谁知道到底是哪件犯出来了?
“下官那个……还请王爷明示啊。”蔡翛嗫嚅道:“下官实在是想不出来。”
赵柽看着他摇了摇头,道:“蔡侍郎,你家里有个管事叫翟大郎吧?”
蔡翛闻言心里就“咯噔”一下,若是赵柽问别人他倒还不在乎,但翟大郎可是他的心腹,心腹中的心腹,在外面给他干脏活的那种。
翟大郎有绿林道上的门路,还有个绰号唤为人面熊,虽不说如何了得,却也结交了许多江湖朋友,在京畿几地的绿林道上很吃得开,所以若是说翟大郎犯了点什么事,蔡翛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王爷,下官府里确有此人。”蔡翛此刻也没法撒谎,对方都找上门来了,显然是查了个清楚,不过这翟大郎犯了什么大事,能让这位亲自来找呢?
“叫他过来,我有几句话问他。”赵柽淡淡地道。
蔡翛急忙称是,指着远处的两名家丁:“去把大郎唤过来。”
两名家丁慌忙去找,但只走了一半就折了回来,只见十几名禁军押着一个黑胖子已经过来。
黑胖子正是翟大郎,他此刻也是一脸懵,禁军抓他,他也没敢反抗,毕竟他琢磨着最近也没犯什么事,他虽然勾搭绿林,但毕竟不是吃那碗饭的,像他这种走官匪两道的人天下很多,山东就有一个及时雨宋公明,听说前段犯杀人的事判了发配,他可是这年余多都没沾染过人命。
“王爷,人抓着了。”禁军小头目上前禀报。
赵柽一眼看过去,正是在鬼樊楼与西门庆一起的黑胖子。
这时翟大郎瞧见蔡翛居然在房门那跪着,心中一股不妙的感觉顿时升起,这京城能让自家大人跪着说话的不多吧?绝对不会超过两个巴掌十根手指,那前面这个骑马的是谁?
他望过去,赵柽也看过来,翟大郎与西门庆都是精明眼毒之辈,识人记人的本领擅长,不然怎能在官匪两道都混得风生水起?他只是微微一呆,就立刻辨认出赵柽是当日在鬼樊楼见过的少年。
虽然认了出来,但翟大郎一时还是没反应过来,这少年是哪个大人物?抓自家这么个小虾米做甚?自家也没得罪过他啊,不对,好像西门庆那厮得罪过他,西门庆,西门庆……死了啊!
翟大郎立时冒出了一身冷汗,他自是心窍玲珑,忽然间就感到了西门庆死的有蹊跷,不觉心中突突乱跳起来。
赵柽笑了笑,对蔡翛道:“蔡侍郎,你家的这位管事可是个大人物啊。”
蔡翛张了张嘴,翟大郎算什么大人物?从小都是他们哥几个踢着屁股长大的,至于说和绿林之人有勾连,那绿林在你齐王殿下眼里又算个甚么?你是皇子亲王,提举侍卫亲军司,眼下手上管着十几万禁军,虽然说无法调遣参战,但千八百铁骑在京畿走动总还没问题吧?
至于绿林,你若是想要手下,只要勾一勾手指头,那些绿林匪类还不得从东京排到大名府想要投靠?
蔡翛是真想不通。
赵柽忽道:“翟大郎与鬼樊楼来往甚密,乃鬼樊楼的漏网之鱼!”
“啊?鬼樊楼……”蔡翛呆了呆,鬼樊楼的事过去一年多了,眼下八字水口每天还有俩禁军看着,至于其中因由,朝中大臣们此刻都知道了个七七八八,不就是挡了官家挖地道密会李师师吗,你齐王这个马屁拍的好,清匪顺父意,杀贼报民仇,可是这事儿和翟大郎有什么关系?
“王爷,翟大郎他和鬼樊楼……”蔡翛是真不知道翟大郎曾经去过鬼樊楼,不过他也明白鬼樊楼那地方不是想去就能去的,和你身份地位无关,要有人介绍,要有那里的人脉,可当年也有达官贵人下去玩,不最后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追究吗?
赵柽皮笑肉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