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纸鸢节。
这一天是继上元节之后,又一个喧闹的节日。
东京城外,风景如画,绿意盎然,几大城门方向都聚集了无数游人和各类商贩,就连州桥下面的大小关扑店也跑过来凑热闹,支起押木桌,赌赢赌输。
每年的纸鸢节都有比赛,由东京纸鸢社组织主持,奖励也都从纸鸢社里出,纸鸢社乃是民间市井自发的组织,就好比蹴鞠的圆社、齐云社之类,并非官方设立。
纸鸢社从规模,还是社员构成上,都是不能和圆社齐云社这种组织相比,东京城流传着,若论风流,无过圆社,也流传着,人都道齐云一社,三锦独争先。
纸鸢社自然没有这种称誉,毕竟纸鸢这项游戏,儿童女子,甚至老翁老妪,几乎所有人都可以参加,没半点门槛可言。
纸鸢社的社员,一般都普通人居多,社长副社长,也不过是些身家殷实的商人,而圆社这种,便是高俅也只是普通的社员,上面的社长之类,更是皇亲国戚。
这天大早赵柽就命人备好了车马,打算去城外观看,他还打发雷三去外面店里买来不少纸鸢,给府内的一些仆人发下,让他们前去报名,参加纸鸢大赛。
两辆马车,足足一百来号人,在吃过早饭后浩浩荡荡出了王府大门。
赵柽骑马,后面苏石带着侍卫跟随,苏石在上元节时被方腊打断的胳膊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挥刀舞剑都已无大碍。
此刻街路上行人许多,都是要往城外去的,老幼相携,男女相伴,闹闹攘攘,身上背着各色纸鸢,拎着大小果篮食盒,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出得城去,大赛还未正式开始,但天上已经有不少散放的纸鸢在飘荡,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赵柽下了马,侍卫们摆了椅子桌子,小娘从马车下来,一脸紧张,只是看到眼前这些热闹的气氛,心中又有些喜乐,锦儿更是拿了只春燕的纸鸢,在那里不停摆弄。
维持秩序的禁军都头赶过来问好,赵柽交代几句,都头见礼离开。
这一天直到中午之前,东京城内外都沉浸在欢喜的气氛之中,但是到了正午的时候,却忽然被打破。
赵柽去的是南门,坐在护龙河外不远处,就在太阳悬挂正中,春意最暖之时,那不远处的官道之上,一匹快马踏着烟尘,飞奔而来。
这马丝毫不避让行人,甚至有那在官道上晃晃悠悠,心大懒散之辈直接被马匹刮碰上,带到一边受了轻伤。
赵柽看到这一幕,不由微微皱眉,但却没有派人阻拦。
他眼力极好,已是看到那马上之人居然是禁军的传令兵。
这传令兵一身软甲早已看不出颜色,不过盔帽以及身后背的一杆令旗却能辨别出他的身份。
赵柽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只见那传令兵到城门处犹不减速,嘴里高喊:“皖西急报,皖西急报,快快让路!”
他想冲进城门,却不料胯下那匹马不知是因为跑的时间太长脱了力,还是被什么东西绊上,竟然在城门前直接失了前蹄,跪摔在地,传令兵立刻被掀了出去。
赵柽见状站起身,快速走了过去,这时不少放纸鸢的百姓都远远避开,没有谁过来看热闹,有见识的多少知道这肯定是军情急报,就算没见识的也猜着是什么地方出了大事。
赵柽过去,城门禁军正围着这人不知如何是好,看到赵柽急忙让开了一条道路。
赵柽瞧这传令兵摔得不轻,满嘴冒着血沫,只是还在喃喃着:“急报,急报……”
赵柽俯下身,道:“我是齐王,什么急报?”
这传令兵闻得齐王二字,竟然“忽”地一下坐了起来,从怀中摸出一卷轴纸:“王爷,急报,皖西急报……”
赵柽接过轴纸后,就见这人“噗通”一声再次栽倒在地,也不知刚才是不是回光返照,眼下是昏过去还是就此死了。
赵柽抓着轴纸,喊过苏石道:“把这急报送去枢密院,还有这人,让禁军一起抬过去!”
苏石领命,带着人走,赵柽又回到座位上去,这次却是心情不再那么轻松,神色间有些凝重,看这传令兵的急迫模样,皖西的战况肯定并不乐观。
就在半个多时辰之后,纸鸢大赛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那官道之上又有一骑飞奔而来,这一骑和之前那骑一样迅猛,竟然是一路喊着过来:“军情急报,闲杂人等闪开!”
“闪开,闪开!”
游人们有了之前的教训,再无一人靠前,这一骑飞奔入城。
赵柽端着茶杯,眼睛眯了眯,这么短时间之内,两次军情急报,这就不是简单的战事不乐观了,这……应该是大败了!
按照同知枢密院王襄的性子,哪怕是败了,亦会报喜不报忧,除非是大败了,不敢隐瞒也无法隐瞒,才会这么急促地送军情回来。
就在赵柽思索之时,那官道之上竟然又有一骑传令兵飞奔过来,这一骑居然浑身是血,也不知是遇到了贼人,还是之前掉下马摔过,便是脸上都结了黑色的血痂,边跑边喊:“十万火急,十万火急,快快让路!”
这一下,那些游人,包括正在参加大赛放纸鸢的赛者也都不淡定了,纸鸢社的社长是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