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柽乐得合不拢嘴,随众人一起道:“王上圣明!”
王庆道:“虽然钟灵熙没有使出全力,不过李爱卿的武艺还是可圈可点,孤看不会下于那赵柽小儿!”
赵柽道:“王上,就算那小儿是周宗师的衣钵弟子,臣也不怕,臣愿为王上两肋插刀,上刀山下火海,死而后已!”
王庆笑道:“好,好,孤家倒觉得那赵柽小儿不可能是周侗的衣钵弟子,李爱卿说不得胜他无虞,对了丞相,可知周侗衣钵弟子之事?”
李助道:“臣虽然不知周侗有无衣钵弟子,但那齐王赵柽却肯定不是,周侗也不会选择一名皇子传下衣钵。”
王庆点头道:“我记得丞相给孤说过,曾与周侗一战,眼下倒不妨讲与诸位将军听,也好对赵柽小儿有个提防。”
赵柽闻言顿时一愕,他从没听过此事,怎么自家师傅居然还和李助交过手?
李助笑道:“这事儿知道的人极少,却有十年左右了。”
十年?赵柽心中暗算,那应该是周侗在御拳馆任天字教师的时候,也是他刚拜周侗为师的时候。
“那一年臣去东京,想看一看这开封府的繁华,会一会东京城的武艺高手。”
赵柽侧耳倾听,心中暗想,怕不止这些吧?估计那时候李助就有反心了,去东京大抵是去探听朝廷的情况。
“结果东京江湖无人是臣对手,臣又听说周侗在御拳馆挂天字教师名头,便连去了半月想要比试,却只见到周侗一次……”李助说到这里微微思想。
赵柽知道,周侗当年的天字号教师确实挂名,随时可去,随时可走,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御拳馆内。
“周侗的名气自然是远大于臣,哪怕如今亦是一样,只是他长臣三十年岁,这名气之事倒也罢了。”李助说到这里自嘲一笑。
王庆在上面道:“丞相又何必自谦,再过三十年丞相名气又何人可比?依孤看来,毋须三十年,怕是用不了多久,丞相的名气便会力压诸宗师,无人能相提并论。”
李助道:“王上所言甚是,即便那时臣也是不服的,好不容易在御拳馆见到,臣自然不能轻易放弃机会,便与周侗邀战,可无论臣如何说,周侗只是不应。”
“后来臣一直跟到周侗家中,就赖下来不走,住了三天,白吃白喝,天天在院中舞剑,周侗观臣剑法,久之有些心痒,便在旁耍枪。”
“如此又是几日,开始彼此指责对方武艺漏洞破绽,互相不服,就约在黄河岸边比试。”
说到这里李助顿了顿,又想片刻才道:“臣一生只钻研剑道,周宗师却是使枪,且于弓箭上也有惊人造诣。”
“黄河岸边一战,周侗共使用了七种枪法,臣用了九种剑术,期间赚了他一记三星耀月箭!”
“那七种枪法,有开有阖,有快有慢,有繁有简,有刚有柔,七种枪法几乎把枪棒的所有杀招特点全都用出,已是近枪道极致!”
“哪怕十年已过,但那些枪法依然记在臣心中,分别是七星耀月枪、银龙捣海枪、闪电枪……”
赵柽听李助念这些枪法名字,这些枪法他倒是全会,但基本上也就是会而已,从未使用过。
这七种枪法里有两种还属于马上马下皆能用,迅猛非常,赵柽心中思忖,这些枪法连贯使下来,君臣相辅,互补短长,几乎就没有任何破绽,世上能全部接下的堪比凤毛麟角,寥寥无几。
赵柽来庐州之前,心中便已算好,绝不用周侗的一丝一毫武艺,甚至与朝廷有瓜葛的那些名家武艺,也绝不使用。
他的手上并不缺少拳脚枪棒,太宗皇帝武库中,不仅有唐末春秋乱世时一些名将残存的兵器铠甲,更有这些名将不全的武艺招数抄本。
这些武艺招数虽然不全,但个個都是真正杀招,且这些招数使用出来,当今之世没几人能看出来根脚。
太宗皇帝一生好武弄毒,于此两道极其用心,这才建了武库毒库,他个人武艺也算高超,用毒手段也诡诈,枪棒之上,自称朝堂第一人。
可太宗皇帝虽然个人武艺超群,却在统兵打仗上,没什么本领建树,于军事更无才能,性子急躁狠辣,患得患失,曾经两次北伐,皆是大败而归。
原却是登极后想学李世民,彰显文治武功,以扳正世间对他皇位的非议。
太祖当年要迁都西京洛阳,那太宗便不迁,太祖说要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太宗就说不杀言官,太祖说要攒钱买回燕云十六州,太宗就发誓要打回燕云十六州!
结果初次北伐,高粱河之战,最初两场倒还小胜,却不知落入契丹圈套,耶律休哥和耶律斜轸分兵夹击,打得太宗丢盔卸甲,不光军队被打散了,自家也中了两支错尾狼牙倒钩箭,差点把小命给丢掉。
逃跑途中找不到马车,若不是呼延庆的祖上呼延赞不知从哪儿弄来一辆驴车,载着重伤的太宗,一路狂奔一百六十多里,恐怕都逃不过此劫。
这一战在高粱河发生,太宗皇帝又坐着驴车飞逃一夜,连军队都不顾得,是以在后世获得了一个“高粱河车神”的绰号。
回去东京修整两年后,太宗那颗武功之心再次蠢蠢欲动,还是想用武力收复燕云十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