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在下鲁莽。”丽雅娜扎不动声色地道。
赵柽点了点头,微微垂了目光,瞅向丽雅娜扎的小白靴子,忽地想起陇右废城里的一幕,不由感慨时间飞快,距离去陇右时也快两年光景了。
丽雅娜扎见状道:“李将军,你看甚么呢?”
赵柽笑了笑,丽雅娜扎立刻往回收了收小靴子,道:“羊在后面,迪娅会弄,不过最好有人帮忙。”
赵柽回头看瞅了眼姚平仲和黄孤,黄孤不说,姚平仲倒应该是此中好手,西军里应该没有不会烤羊的。
见赵柽目光望来,姚平仲立刻屁颠屁颠上前,道:“二位将军,这种事小人也擅长,倒能帮忙。”
几人来到后院,这里原是座花园,但自王庆打淮西,之前的主人就举家逃走,这花园便荒芜了,如今杂草丛生,野花遍地,一只肥羊拴在棵小树上,正低头大啃下面绿草。
姚平仲眼睛发亮,道:“好大的肥羊,如今城内这种羊倒是罕见了。”
迪娅道:“大个子,真擅长烤羊?莫不是吹牛!”
姚平仲道:“这等小事,有甚吹嘘,且看我手段就是。”
他说着捡起旁边工具,便向肥羊走去,边走边道:“我去宰羊,黄胜挖个坑来,再弄些树枝炭火,小迪娅把盐巴香料都取过来,对了,有菜油也拿一些。”
两人闻言,都走去照办。
丽雅娜扎看忙活开来,道:“李将军,请屋里去坐,在下有些事情讨教。”
赵柽随丽雅娜扎回到前方中堂,关好房门后,只听丽雅娜扎道:“李飞,那宋国大军……”
赵柽道:“我带来的。”
丽雅娜扎道:“我说你为何来庐州擂,原来是奔着这个打算。”
赵柽笑道:“王庆是一定要剿灭的,不过……”
丽雅娜扎道:“不过我听闻淮西战况,似乎你们东京的禁军远不如西军善战?”
赵柽嘿嘿笑了声,没有言语。
丽雅娜扎颦眉看他,片刻道:“李飞,你不是很有谋略吗,为何要冒此险?这庐州城寻常人潜入还好,以你的身份,一但有纰漏,岂不……”
赵柽眼睛撩了撩丽雅娜扎的小靴子,想了想道:“冒险这种事,不过在于实力大小,小马看大马过河,觉得冒险,却不知河水只到大马腰间。”
丽雅娜扎摇头:“你在说我实力不济,是那小马吗?却不知河中亦是凶险,同样有猛兽存在,又怎能以高低判定能否过河?”
赵柽笑道:“上官将军在担心我?”
丽雅娜扎道:“懒得管你,莫非你觉得自家能打过那金剑先生李助?”
赵柽道:“李助虽然武艺超凡,但又怎能决定战场胜负?而且我也未必会和他真的交手,此番进庐州不过是要找个机会,如今你的位置比我好,居然掌管一处城门,王庆将如此重事交付,却是我有没料到的。”
丽雅娜扎道:“十人之中,只有我最没破绽,女子做奸细本就稀罕,且莪来自西北宋境之外,此事又不作假,更何况……我本来就不是奸细!”
赵柽笑道:“说得也是,若是我为王庆,当也信任你胜过那些小寨寨主。”
丽雅娜扎道:“你打算如何做?大军缓缓压上庐州,莫非直面攻打?”
赵柽摇头:“这怎可能,若是那样,我又何必潜进庐州,直接冲过来攻城就是了。”
丽雅娜扎似是想到什么,哼道:“陇右那时就使阴谋诡计,不然以那些蕃兵队伍,又怎是我本部人马对手!”
赵柽哈哈道:“那计却不是我出的,而且那计也就只能用在陇右军城那种小地方,大一点的地界都未必成功!”
丽雅娜扎疑惑道:“若不是直面攻打,为何还要向庐州压进?”
赵柽想了想,道:“谁说一定是向庐州压进?你且来看。”
他说着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面上点了三个距离差不多的点,指着最上面的一个道:“这里是濠州。”
接着又指了下面的点道:“这里是庐州。”
随后,他看向丽雅娜扎。
丽雅娜扎望向桌面水点,喃喃道:“淮西路的地图我看过,另外那个点是……寿州?”
赵柽道:“正是寿州,本来今年要升寿春府,复淮西首府的位置,结果王庆做乱,将这事给耽搁了。”
丽雅娜扎紧盯着桌上水点道:“李飞你的意思是,大军压境庐州是假,其实是要去打寿州?”
赵柽用手指在桌面上比划了一下,道:“濠州和寿州庐州乃是个三角地形,彼此距离差不太多,濠州在最上面,寿州西南偏下,庐州正下,你说大军倘若直打庐州会如何?”
丽雅娜扎自十三岁时便统领一部,与西域诸国,乃至喀喇汗国大小几十战,对军事自然颇有见识,瞬间便反应过来,道:“寿州必然出兵,与庐州前后夹击宋军!”
赵柽点头道:“不错,所以打庐州,要先拿下寿州,不收复寿州,便难打庐州!”
丽雅娜扎道:“所以大军压境庐州是假,其实是要去取寿州?”
赵柽继续在桌上点了点:“眼下缓慢行军,不过是迷惑王庆,待到这里时……”
他手指划到一个位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