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开始大规模搜山,三天之后,宋军打道回杭州。
杭州府衙内,赵柽指着前方一人淡淡地道:“他叫方古,是方腊的侄子,但却比方腊长上几岁,从小看着方腊,可以让他去辨认。”
赵楷疑惑地打量着方古:“二哥,你是认真的?我还是觉得抓到就是方腊,伪后伪太子大臣都死在他面前,怎么可能是替身?”
赵柽瞅他道:“这个方腊身上只有一枚粗陋玉玺,并没有明教教主令牌,这是最大的漏洞,而且方腊自身武艺高强,但被抓捕之时居然连自杀都做不到,岂不是笑话?”
赵楷反驳道:“说不定他贪生怕死,杀别人心狠,杀自己却下不了手呢?至于什么魔教令牌又岂有玉玺重要?我看这就是真的,还是赶快回京复命才是!”
赵柽微微一笑:“三哥儿,这方腊可是高来高去、飞檐走壁的人物,若真的金蝉脱壳逃离在外,再聚拢一些漏网的魔教贼寇,能不能重新起事先不说,偷偷潜入东京报仇怎么办?别忘了,这次围剿帮源你也有份!”
“我焉能怕这种草寇!”赵楷不屑地道,心中忽然想起在帮源山上看见尸横遍野,血肉横飞场景,声音微微弱了弱:“既然二哥执意方腊为假,那辨认就是,我又不着急回去!”
赵柽看童贯道:“光是方古一人还不够,童枢密你那徒儿木双与方腊亦有来往,叫来一起分辨。”
童贯心中也不踏实,倘若方腊用金蝉脱壳之计逃脱,他就这般带兵回去复命,交上个假方腊给道君皇帝,日后真方腊再冒出来,他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是,王爷!”童贯忙道。
半晌之后,杭州大狱。
三人带了各路的都统将军一起站在方腊牢门前。
只见这时牢内昏暗,方腊被扒去袍服,铁链锁在柱上,他口中塞了破布,双眼却怒目圆睁,看着牢外众人,发出“呜呜”的愤怒声音。
赵柽瞧他片刻,对方古道:“进去看看。”
方古心虚,本来哪敢见方腊,可赵柽让他辨认又不能不从,只得领命走进牢中。
他微微低了身,上到前面,方腊看是他来立刻激动起来,挣得铁链“哗啦啦”乱响,吓得方古急忙就往后退。
赵柽眯了眯眼:“撤去破布。”
方腊口中破布被拿掉,立刻大骂起来:“方古,你这背叛祖宗的畜牲,居然还有脸来见朕?”
方古着慌,但外面众人在看,只得嘴硬道:“十三叔,侄儿这也是为了方家好,你说你干什么不行,偏要造反?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若不是侄儿弃暗投明,恐怕方家就要彻底断送在你手中。”
“你这该死的东西,我方家没你这等贪生怕死,背叛族人的孽畜!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才消心中大恨!”方腊一口血水吐过去,喷了方古一头一脸。
方古也来气:“十三叔,你说你又不缺吃短喝,还有漆园经营,加入什么魔教呢,还起事造反成了逆贼,我看你才是背叛方家列祖列宗,对不起方家族人,你才该死呢!”
方腊闻言气得“嗷嗷”怪叫,两眼血丝浮现,伸过头欲咬方古,唬得方古差点跌倒。
旁边两名狱卒急忙过来将他按住,赵柽皱眉道:“把嘴再堵上吧,方古你仔细检查!”
看着方腊动不了,方古擦了一把头上冷汗,嗫嚅道:“我也不管你叫十三叔了,你是逆贼方腊,我就叫你方腊,你这逆贼可记得小时候去树上摸鸟,掉下摔到脑袋,划出个长长伤口,当时头皮都翻转开来……”
他边说边去扒方腊头发,一看果然有个早就愈合的伤口,足有三寸多长,急忙回头望向赵柽。
赵柽道:“如何?”
方古道:“王爷,确有伤疤。”
赵柽道:“继续看!”
方古又转去侧面:“我记得你这逆贼腰上有处青色胎记!”
他低头去看,果然有胎记,形似月牙,不由道:“也有!”
接着他挠了挠头,转去后面:“我还记得你这逆贼有次下水摸鱼,后面被鳖咬了一口,那次疼得乱叫,晚上睡觉都不敢平躺,足足一个月才好。”
说完用力撕扯方腊后面布裤,“嘶啦”一声响,方腊发出“呜呜”怒声,方古看了后喊道:“王爷,这鳖咬伤的陈年痕迹也有!”
赵柽阴沉着脸:“出来吧!”
即便这些伤痕和方古记得一样,他却依然还不相信这就是方腊,不过连这些小时候的痕迹都能做出来,怕是方古也再查看不出什么,毕竟逼问隐秘隐私事情,方腊可以不答,只能靠观看形貌甄别。
这时童贯在牢外对站在阴影中的林冲道:“可瞧出真假?”
林冲心脏“砰砰”乱跳,刚才方腊拿下堵嘴破布时候,生怕他发现自家喊出名字,此刻恨不得马上离开这大牢,急忙说道:“弟子看容貌和声音都对,应该就是方腊……不过,弟子和这贼酋接触不多,所说未必正确。”
他巴不得方腊立刻就死,但也真的叫不准这是不是方腊,所以话余活口,推脱出去。
童贯看着赵柽道:“王爷,这……”
赵柽瞧向里面,只看方腊也正在看他,他嗤笑道:“假的就是假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