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重甲骑兵一但活着回去,那么哪怕吕将那边夺了兴庆府,也怕撞上对方,失去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优势,因为重甲骑兵在战场之上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
而没有了铁鹞子的西夏,便是一只失去爪牙的衰老之狼,再无什么可惧,与大宋对峙争斗这么多年,若非铁鹞子步跋子这等精锐吊着,恐怕早就叫西军给打崩盘了。
所以,赵柽这边不能固守城池,哪怕固守有利,也不能守在会州不动,必须要杀出去,和对方在野外大战,伺机灭掉铁鹞子。
“好,你们都说得不错!”赵柽伸出双手往下压了压。
“本王刚才听你们所言,思想良多,也决定这次不守在会州,而是主动出击鸣沙城方向,和对方大战一场。”
下面众人闻言顿时兴奋了起来,都高声道:“王爷英明,王爷神机妙算,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赵柽眼角跳了跳,心说这是和谁学来的词?不过他却没有呵斥这些卫长学阿谀奉承话语,毕竟大战在即,需要众志成城,阿谀奉承有时候也能聚拢人心。
点了点头,看着外面天色已晚,赵柽便宣布暂时散会,不过倒是没人出府,就在监军司内吃饭,吃过饭后再继续挑灯夜谈。
大堂里排下长条食桌,热气腾腾的白面大炊饼用瓦盆盛上来,菜只有两个,水盆羊肉和野菜炖牛骨,虽然单一,但却管够。
赵柽面前也是这三种,他连吃了五只炊饼,又把菜全部吃光,然后抹了抹嘴后,靠在椅子背等待众人吃完。
军中兵将食量都大,便是能一顿吃十来只炊饼的都有,此刻又有鲁达这等大肚汉在,没酒可喝的情况下便是猛吃饭菜,足足吃了将近二十只炊饼,又把面前的羊汤牛骨汤全部喝光,才算罢手。
待来人收拾好堂内盆碗桌椅后,赵柽下令继续议事,他叫张宪取出一张地图挂在空处,给众人观看。
这图却是他自己手绘,毕竟地图这东西,尤其军图向来都是一国机密,就是西夏的各处监军司内也不齐全。
卓啰那边没有完整西寿的地图,西寿这里没有完整静塞的地图,赵柽七拼八揍,又靠着城内一些商户的记忆,还有这段时间探马斥候探查到的地理,画了这张图来,说不得有多准确,但也没有太大谬误。
张宪站在图前,给众人指点,本来下面许多卫长,都不知道鸣沙城到底如何个位置,但此刻一看军图立刻明了,便有人高叫了起来:“没想到对方竟驻扎这里,此处乃是北上要道,若往兴庆府,势必打下这鸣沙城才好。”
但随后就有人嗤笑:“王爷说那西夏晋王李察哥亲自带兵来,这人号称西夏军神,岂会驻守无用之地?这鸣沙城乃是咽喉,旁边又有韦州等处可行支援,自然是要陈兵此处了。”
“咦,这好像砖墙的是什么地方?还有这里弯弯曲曲的蜿蜒……”有人疑惑道。
张宪瞅了一眼:“那似砖墙的地方是古长城,旁边这条弯曲的线路乃是鸣沙河,三者相距不远。”
众人闻言点头明悟,此时的军图并没有个固定标准,大抵许多事物还用象形画法标记,而这些卫长们基本也都不是什么正经的武科出身,所以对军图上面一些东西有些看不懂,张宪便逐个指出。
过了半晌,对地形了解个大概后,各自回去坐下,赵柽便叫杜壆李彦仙列出几个出兵方案,给众人参详。
两人本有腹稿,而出兵迎战这种事情需要情绪,之前一点点堆积起来,此刻便直接抛出,正好叫众人评鉴。
几个出兵方案,在众人观看讨论之下,最后只剩两个最获支持,其中之一是沿着葫芦道北上直抵鸣沙河,然后顺鸣沙河往东,向鸣沙城附近缓缓移近。
这葫芦道乃是北上翔庆军地界的两条通道之一,这条道靠西,并不算主道,比较偏窄,还有一条路靠东,乃是正大官道,但距离静塞军司边界极近。
那东面道能行大军,跑快马,是两旁沃野的大道,而北上小道也有几条,却夹杂在中侧一些山中,并无太大战略意义。
另外一个方案,则是拿下应理城,顺着古长城一侧偷袭鸣沙城,但应理城不在会州北上的正前方,而是西北,一但去了那边就有些不顾家的感觉,总是别别扭扭。
赵柽这时候站起来,走到军图旁边指点道:“你们选择的这两个方案,看似或可行,实际上都有大漏洞。”
众人闻言一起侧耳倾听起来,赵柽淡淡道:“攻打应理城全无意义,那处距离北上正道较远,距离会州也不近,大军推行过去,便将会州露出给对方,既然咱们能沿着古长城偷袭鸣沙,对方又何尝不会直接南下取会州呢?”
“至于走葫芦道,抵鸣沙河北进,同样不妥,葫芦道适不适合行大军先不说,走那边同样面临着对方直接南下,进攻会州的忧虑,所以这两个方案都不可行!”
众人闻言不语,开始思索起来。
赵柽双手伏案,身子前探,一副启发的语气道:“你们不要只想着自家如何行军,还要思考对方,对方并非死物不动,若你们是李察哥,带着几万大军,又有铁鹞子步跋子这等精锐,岂不会先发制人?未必就一定会行在我军后方吧!”
“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