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柽闻言摇了摇头,这时候才想到节省,是不是有些晚了:“官家,回鹘的高昌城亦是西方,官家莫非想要去高昌?”
“啊?”道君皇帝立刻把头摇得泼浪鼓一般,高昌?那岂不是在沙漠之中,去了那这辈子都别想回来了,还不如青唐呢。
“不去高昌,不去高昌,就听吾儿的,青唐最好。”
赵柽想了想:“圣人倒是不必去,小王贤妃几个也不必去,余下者全可陪同官家一起前往,左右陪伴,不至寂寞。”
道君皇帝呆了呆,圣人不去他理解,毕竟郑娘娘是这逆子生母,怎肯叫去青唐之地受苦,这小王贤妃什么意思?
他突然想起好像逆子自小就与王月宫相近,学马打球之时,都是王月宫抱着教授,两个交情深厚,果真是个逆子啊!
赵柽继续道:“哥儿姐儿们本也都不用去,但官家年岁渐大,身边总得有侍奉伺候的,叫大哥跟着好了,对了,官家一直宠爱三哥儿,三哥儿也一起同去,家眷全都跟随。”
道君皇帝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但看赵柽有要结束对话的意思,又急忙硬着头皮道:“吾儿,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号……号就不要了吧?”
赵柽笑道:“号还是要改的。”
道君皇帝脑门立刻沁汗:“啊?”
赵柽道:“官家,改的是国号,宋改为秦,从此以后,以秦为名,统领四邦!”
“是改国号啊……”道君皇帝忙道:“改成秦好,改成秦好,吾儿想怎么改就怎么改,都是吾儿说了算。”
赵柽瞅着道君皇帝,微微弯身:“那官家就回去做这些事吧,臣恭送官家。”
“我现在就去拟诏,现在就去……”道君皇帝站了起来。
赵柽看着道君皇帝后面出殿,这才缓缓转过身,朝皇宫之外走去。
这时整座皇宫都已经被他手下的军兵控制,各朝臣的府外也同样被监视起来。
至于城内的禁军其实不少,金兵围城之前,驻扎于外的全部撤了进来,还有种彦崇和吴玠带回的两万来人马,加在一起有七八万人,但这七八万人的战力却一言难尽。
种彦崇和吴玠带回的两万虽然是西军,但溃败下来,不少身上有伤,而且精气神都已经被连场大败给摧毁了,短时间已经打不得仗。
而京畿的禁军虽然个个养的膘肥体壮,也没伤在身,却吓也被吓破胆,守城还可以,却也是上不得战场的。
而金兵攻东京,数日下来,折损了两万左右,此刻还剩五万多人。
这五万多人里的禁军,一部分属侍卫亲军司,其实算是赵柽的旧部,赵柽掌控侍卫亲军司多年,打下了极好的根底,里面又有谭真等人掌权,一句话就收拢了,包括殿前司的禁军,也一同拉了过来。
至于西军的人马虽然没在赵柽麾下效力过,但大都去征过方腊,当时回去后西北几路都在谈论二大王军神之名,所以他在西军内名声也是极高的,此刻又有折家军的人马附庸,折知武兄弟往去走动,便也顺势靠了过来。
只是三两天时间,东京城就尽在掌控之下。
大宋靖康三年五月十八,道君皇帝对外发出禅位诏书:
乾道统天,文明於是驭历,大宝曰位,宸极所以居尊,在昔勋华,不昌厥绪,揖逊之礼,旁求历试……
朕膺期受命,握图阐极,然而昧旦丕显,日昃坐朝,驭朽兢怀,履冰在念,忧勤庶政,数载於兹,今英华已竭,耄期倦勤……
皇太子柽,久叶祥符,夙彰奇表,天纵神武,智韫机深,内发谋猷,外清氛祲,英图冠世,妙算穷神,伐暴除凶,无思不服,功格穹苍,德孚宇宙,雄才宏略,振古莫俦,造我今宋,系其是赖……
今传皇帝位于柽,所司备礼,以时册授,公卿百官,四方路使及府州,下至士民,宜悉祗奉,以称朕意……
夫政惟通变,礼贵从宜,利在因民,义存适要,朕方游心恬淡,安神元默,无为拱揖,宪章往古,称谓之仪,社稷之固,申锡无疆;天禄之期,永安勿替,布告天下,咸使知闻。
诏书自然是传帝位,这里面用的是皇太子柽,而非皇二子,或是秦王,就是要彰显大义,得位其正。
至于废除原太子,册封新太子,这些程序都简化了,一切都以这内禅诏书为准。
赵柽自然推了又推,却了又却,这是该有的谦恭。
他连推三次,最后在满城军民,朝上大臣的呼声中,才勉为其难开口接受,这不是虚伪,是于礼须表现出来的态度。
不过接受内禅之后,他却下令止住备礼册授,暂缓登基称帝,而是以摄政王名义,暂代朝政,并对外宣告,更改国号为秦。
随即全国开始改旗易帜,然后赵柽下令,封柳随云为左相,总揽中书门下事宜,封卢俊义为枢密使,总揽西府事宜,封谭真为侍卫亲军司都指挥使,封杜壆为殿前司都指挥使。
两府军政职务敲定之后,再加封福建路安抚使黄觉为江南廉访使,李纲为江北廉访使,督察各路贪墨事宜。
黄觉本来率领大军正层层推进,得此令后更是名正言顺,在南方督起各级官吏违律事宜。
李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