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了丝丝恨意。
都是在恨老二那逆子啊,道君皇帝心中立刻共鸣起来,咳嗽道:“叫你们坐就坐。”
两个这才坐下,道君皇帝命人再煮了两碗茶摆上,二人却同样喝不下去。
道君皇帝道:“老二大逆不道,谋朝篡位,朕早晚会夺回这江山社稷的。”
赵楷闻言眼睛一亮:“爹爹春秋正盛,雄才伟略,那逆贼肯定不得长久,爹爹迟早会再登宝座,主宰天下!”
赵桓讷讷地道:“爹爹说得不错,可怎么才能从逆贼手中夺回江山呢?”
道君皇帝闻言顿时一滞,是啊,怎么才能夺回来呢?这老大真不讨喜,不怪朕不喜欢他,总说些扫兴的话语。
“此事要从长计议,好好谋算。”道君皇帝摸着须髯:“你们两个可有什么主意?”
赵楷闻言转起眼珠低头思索起来,赵桓先开口道:“孩儿觉得,是不是要先联系朝中旧臣?”
道君皇帝瞅他一眼,虽然不喜欢这个长子,可联系旧臣却没错,只是这似乎不大好联系啊:“老二命人将这府外围住,鸟都难出一只,要怎么才能联系到大臣?”
“这个……”赵桓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怎么传递消息,只好道:“孩儿觉得慢慢总有机会,时间长了逆贼那边总会有疏漏轻慢,到时就可行衣带诏之事了。”
“衣带诏……”道君皇帝半天才叹道:“可惜此刻身边没有忠于朕的手下,能誓死携带诏书出去,张迪,张迪也不在身边啊。”
他这时除了眷属外,宦官和宫女都是在东京不熟的,可以说一个心腹之人都没有。
赵楷这时抬起头:“爹爹,孩儿些日来殚精竭虑,便是一直思索怎么对付那逆贼,刚刚又想了想,觉得还是要先找出其弱点,从逆贼的弱点处下手,才好成事。”
“弱点?那逆子有何弱点?他自小养望,于民间积累名声,处心积虑十六载进入朝堂,窃取兵权,增加威势,又连年征战,讨伐叛逆,使得声望遍及天下,手中还有一批死忠的家臣,处处防范,宣扬大功,蒙蔽世人,他能有什么弱点?”道君皇帝皱起眉头。
“爹爹,你说的这些确实很难找到逆贼弱点,不过可以不从这些地方,而是从旁处着手。”赵楷眼神闪烁道。
“旁的地方?”道君皇帝看向赵楷,疑惑道:“旁的什么地方?”
赵楷瞅瞅四周无人,压低声音道:“爹爹,那逆贼的秦王府不就在这西宁城内?似乎逆贼家眷尚未奔赴京城呢。”
“秦王府?”道君皇帝闻言吸了口气:“我儿的意思是……”
赵楷用力点了点头,道君皇帝沉吟起来,半天才道:“那逆子的家中,有何弱点?容朕想想,姓张的妃子不过一寻常民女,而且之前曾经嫁人,还有姓赵妃子,这个出身更低,是樊楼花魁,姓祝的妃子……姓祝?”
说到此处,道君皇帝眼中射出光芒:“姓祝的妃子出身江南士族,高门大户,贼酋方腊犯江宁时,江宁城内的祝家人以及在城中的士族全部死尽,全部死尽啊!”
赵楷接话道:“爹爹,那一刻岂不是这逆贼在守江宁!”
道君皇帝缓缓点头,想起当时自家接到军报后还欢喜不已,暗道这些士族全都该死,还是老二够狠。
可后来发现老二居然娶了祝家的女儿,心中便对老二的猜测有些迟疑了,毕竟若真的是老二动手,怎么会斩草不除根,留个女人在身边?那女人怎么还会心甘情愿嫁他?这有些不合常理。
何况那女人据说还是什么才女,才女大多性烈,若真有灭门之仇,恐怕早就自尽,或者告御状了,还会与他为妃,甚至生了儿子?
随后又发现江宁死去的士族大户家产都有遗留,数量惊人,老二又给这些死去的人厚葬安置,请道士和尚做法事超生,于是包括他在内的满朝文武再没人怀疑这些士族的死与老二有关。
那么……道君皇帝看向赵楷:“三哥儿的意思是……”
赵楷神色阴鸷地道:“就是这祝家女儿,那时逆贼驻守江宁,满城士族死尽,唯有这祝家女儿得活,爹爹不觉得奇怪吗?”
道君皇帝疑惑道:“岂不正好证明此事与逆子无关?”
赵楷摇头:“孩儿却觉得有莫大关系,说不定是那逆贼故意为之,以遮挡众人耳目。”
“遮挡众人耳目?”道君皇帝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倒也是极有可能,那逆子狡诈多端,心残手狠,本来自家就认为这件事情他脱不了干系,如此看来,莫非真是他用的诡计?
“可是,没有证据啊……”
赵楷摇头:“爹爹,孩儿觉得这种事情哪里需要什么证据,只要那祝家女儿能站出来指证,就足够了!”
赵桓在旁边插嘴道:“此事我倒也知,但三哥儿你说那祝家女儿出来指证,若屠杀士族之事确为逆贼所为,那女儿受到胁迫不敢言语,亦或根本被蒙在鼓中,又要如何指证呢?”
赵楷抓起桌上茶碗喝了一口:“若是被胁迫不敢言语,那就许诺爹爹重登皇位给她撑腰,为她报仇便是,若她被蒙在鼓中……这个有些难办,不过只要抽丝剥茧,慢慢给她讲解道理,她既是才女,总会猜到事情真相!”
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