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就怕郎君一入佛门,觉得四大皆空真好,忘记我与图儿,再不会思想还俗之事了。”
林冲声音虚弱地道:“这又怎么可能,我与三娘你讲,我有一好友名曰鲁达,曾为西军军官,因为打杀恶霸不得不离开军中避难,就是去了五台山暂时出家为僧,法号智深,随后没过上几年,待事情平息风头过去,便又还俗回去……”
扈三娘也知道此事乃无奈之举,幽幽地道:“万望郎君莫要真的遁入空门,忘记我们母子才是。”
林冲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否则岂能如此?三娘担忧其实大可不必,我去大佛寺暂时剃度,也不会不见你们母子,大菜园子依旧租包下来,该种就种,不误此事。”
扈三娘点了点头:“郎君如此说项便好,那我就放心,不知道郎君何时前往大佛寺出……出家?”
林冲沉吟道:“此事并不宜迟,我吃了药把伤势压住就去那边,否则被人查上门来可不好办了,娘子在家顾好图儿,千万小心谨慎。”
扈三娘心情难过,声音低低地道:“郎君放心就是,我,我会时常带着图儿去大佛寺看你。”
说完之后,开始低声抽泣。
林冲瞅她模样,也心内凄凉,不由再一声叹息,眼中尽是空洞茫然……
赵柽下令紧闭上京城门,大搜三天,倒确实抓出几个隐藏的女真谍子出来,不过没有找到米震霆口中之人。
那晚米震霆回来述说情况,跑掉的竟是个用剑但却使转日针路数的刺客,转日针能不能用剑使出,赵柽心中有数,自然是能的。
因为他就会转日针,他通晓转日针一切路数,但却练不出来转日针威力,堪称伪·真转日针。
赵柽怀疑那个用剑使转日针的刺客是林冲,因为他曾和童贯深聊过,李宪的这门武艺,就只传授过童贯一个,而童贯也只有林冲这一名弟子。
童贯唯此弟子是可以确定的,至于李宪当年还有没有别的传人,类似记名徒弟之类,他又问过米震霆,答案也是没有的。
那么这个刺客就十有八九便是林冲无疑了,可大搜三天并没有搜索出来,赵柽也无太多办法。
上京城实在太大了,人口实在太多,当然,若是不惜一切代价,劳民伤财,地毯式的排查,也未必就找不到,可那样又实在有些过火,势必叫已遭无数创伤的上京百姓更雪上加霜。
所以搜了三天没搜到,赵柽就下令叫停,他琢磨着林冲既然在上京落脚,如果这次没有被找到,以后也未必就会搬往旁地,因为他没处可去了。
等白山黑水再下,真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林冲总不能搬去北面的古罗斯留里克王朝吧,那是斡罗思人的国家,是瀚海苦寒之地,语言不通,生活习性不同,林冲不可能去的。
而西方也是不可能的,西边如今大片土地都归大秦,林冲总不可能跑往波斯就是。
至于东面的高丽和东瀛两处,山海相隔,林冲几乎不大会去。
而南面,要跨越中原大地,遥远还在其次,关键是赵柽荡平北方之后,有心思清一清南方之地,大理也就别独自成国了,交趾,盆蛮,吴哥,罗斛等地也都要扫平。
赵柽估计一旦城中不再搜查,那么林冲极有可能继续隐匿,那便不着急,等他松懈怠慢了,总会自己跳出来的,林冲这个人自从当年被高俅陷害离开东京后,心思可活泛得很呢,哪里肯甘寂寞?
虽然自家上次放过了他,可他投靠女真,又随大仙知刺杀自己,这却是有点过火了……
想到这里,赵柽自己切断了思绪,因为想起扈三娘还有扈成,这可真是一本乱账,眼下无法理清,留着以后再说好了。
又隔几天,赵柽招来众将议事,时间已经差不多,吕将那里估摸打到了会宁,他这边也该直接进军白山黑水之地了。
接下来整军备战,战前动员,颁下奖惩条例,临阵退缩者杀头,立下大功者最高封侯!
这可是古来极高的赏格了,大抵来讲,爵位不常封,也就开国之时,寻常兵卒才有这等鲤鱼跃龙门的机会,而且一般也就封伯到头,极少有会封侯的。
而建朝之后,寻常军兵将再无此等机会,哪怕就算立下泼天战功,升官受赏,也难封爵。
这个时候只有朝上一些相公等人,才有那么丝毫机会获此殊荣,旁的想都别想。
虽然赵柽改国号,可毕竟还有宋的根底,谁也没料到他会提拔此种赏格,一时之间,军队内欢呼雀跃,群情激奋。
士兵们都内心激动,改变门庭的机会来了,跨越平民与官宦等级的时机到了,人生仅此一次,以后再想遥遥无期,甚至子孙后代想再遇到这种机会都不太可能,毕竟大秦哪怕就算是继承宋之理统,可也算新立,几百年内恐怕不会改朝换代,哪里还有二次机遇?
几日之后,大军出发东进,直打女真威州路咸平府韩州等地。
而赵柽又给在海上待命的黄觉去信,叫他从北海湾的辰州路登岸,打来远、海州,北上夺取辽阳府,接着兵指广宁府等地。
大战一触即发,战争的车轮“轰隆隆”碾压而至,女真在韩州一线拼死抵抗,但是最终却没有抗住秦军的大势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