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赵谦七岁。
真庆公主赵敏六岁。
民间喜庆万分,但大秦朝堂之上却是一片阴云密布。
大年初八大朝会,不但多达八成朝臣上书请立恭王为太子,就是全国各路,各州府的奏折都如雪片一般,飞过来东京,请立太子。
赵柽在金殿之上依旧没有什么表示,起身拂袖而走,接着连续三天没有上朝。
第四天午夜时分,朱雀大街碎玉楼内,赵柽闭目靠在椅子上养神。
前方桌案上放着一封拆了火漆的密信,左右还分别站了两人。
密信他刚刚看过,是神行太保戴宗送来的。
这么多年来,戴宗的身份始终没有暴露,一直留在宋江身边,得宋江的信任,甚至为了这个隐秘身份,赵柽连爵位都没有授与。
半晌,赵柽睁开双眼,瞅向左旁的男子。
男子四十多近五十年纪,穿着平常,相貌平凡,神色木讷,无一丝出彩之处,但站在那里却仿佛同这堂内布置融合一处,若不细察,都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看看吧,公明打算做大事呢!”赵柽冲桌上密信努了努嘴。
男子木讷神色闻言一变,微微躬身,双手取过桌上信笺看去。
逐字逐行看完之后,他双手微微颤抖,低下头,声音震惊:“陛下,大哥有罪。”
“有罪?”赵柽再次闭上双眼,似乎在回忆什么,良久方才唏嘘道:“当年我给了公明一个机会,给了梁山众人一条退路,给了想要建功立业之人一个锦绣前程,封妻荫子,难道这还不够吗?”
平凡男子弯腰到底:“陛下所赏所赐,无异于给我等众人重生,已是再造之恩,更何况还有世袭富贵,大好前程。”
赵柽呼了口气,又看向平凡男子:“宋清,那你说此事该如何办?”
宋清面皮抽搐,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草民斗胆请命去查证此事,若真的确凿,草民……”
“你什么?”赵柽面无表情。
“草民……亲自动手!”宋清头垂于地。
赵柽皱了皱眉,似乎思索,片刻道:“那就去查一查吧,好好查一查吧。”
“草民谢陛下信任之恩,草民定不负圣恩,不会包庇遮掩。”宋清叩头。
“朕自然信任于你,否则又怎会与你知?”赵柽叹了口气,冲外扬了扬手。
宋清起身离去,准天人的境界,走起来竟然有几分蹒跚,无限萧索。
看着他出门,赵柽又瞅向右边站立那人。
这人精瘦的身材,五十开外的年龄,眉宇阴鸷,薄须黄皮,嘴唇紧抿。
“有二十年了吧?”赵柽淡淡开口。
这人闻言立即跪倒在地:“臣入朝确实已近二十载,陛下当年知遇之恩,文炳百死不足报答万一。”
赵柽点了点头,这人是黄文炳,是他很早的时候就埋在枢密院的一根暗钉。
那时候是通过童贯安排进去的,如今二十年过去,童贯也致仕养老将近十年,没人知道黄文炳是他的人。
“起来吧,你所说的杨志之事可真?”
黄文炳从地上爬起:“陛下,臣不敢半句虚言,杨同知与恭王来往密切,暗通款曲,在西府安插了不少恭王的人,臣这里有名单证据。”
杨志此刻官任同知枢密院事,就是枢密副使。
“杨志啊……”赵柽揉了揉太阳穴。
“臣这里有杨同知安插的人物名单,还有一些证据。”黄文炳从怀中摸出一张册页,呈到赵柽面前。
赵柽打开看了几眼,丢在桌上,一言不发起来……
上元节过去,赵柽依旧没有上朝,这时禁中有消息传出,帝染病不起,无力朝事,一切事物都由中书门下定夺。
朝上顿时喧哗一片,帝虽染病,不是还有诸皇子在,怎能把所有大事全部付诸中书门下?
请立恭王的呼声立刻变化,变成了请恭王上朝主事,请恭王摄政。
正月底,恭王赵熹临朝,试探着开始主持政事。
二月二,龙抬头。
赵柽在张贞娘宫内静坐,喝过茶后,看着张贞娘满是担心的表情,他微微沉默,随后道:“贞娘,备纸研墨。”
张贞娘不解其意,还是准备好了纸墨。
赵柽去到案前,稍稍思量,在宣纸上方写下了枪挑旧时代,五个楷书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