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负所有罪名,还请将军明察!”
严颜听到这里,不由气得钢须倒竖,对着李异怒目而视。
天可怜见。
严颜当初根本没有顾及旧情,不愿追击黄忠的意思。
之所以如此,只因严颜忌惮黄忠勇武,担心二人贸然引兵追击,反而损兵折将。
更何况,相比起黄忠麾下那点人马,占据荆州军营寨,断掉周琦攻入巴西的大军粮道,对于这场巴郡战役才更有着决定性的意义。
正是为此,严颜才打算先守住营寨,再言其他。
却没想到,居然会因此而被李异诬告。
赵韪不知晓严颜心中所想,当即有些怀疑的看了过来,沉声喝道:“李异所言是否为实?”
严颜深吸口气,道:“某的确没有让二人引兵追击,不过却并非顾念旧情,而是想要守住营寨,断掉周琦粮道。”
赵韪听到这里,终究忍受不住,怒喝道:“汝麾下兵马过万,纵然兵分两路仍旧占据兵力优势,却仍旧不愿分兵追击黄忠,究竟是你严颜太愚蠢失职,还是真的另有想法?”
严颜被人平白这么诬陷,还不知道如何出言为自己辩驳,再加上此前本就因为兵败而聚集了满腔郁气,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两眼一黑,昏倒在地。
赵韪让人将严颜带下去诊治,期间又详细向李异询问了战事详情。
李异为了脱罪,自然是添油加醋,将所有责任都推在了严颜身上。
赵韪虽说顾念与严颜的同郡之情,不过李异终究乃是自己麾下的心腹大将,在情感方面更愿意相信自己人。
赵韪索性没有再召见严颜,待其清醒过后,直接派兵将之软禁了起来。
他一面上表成都,将此间战事悉数告知刘璋,一面与麾下诸将商议如何处置严颜。
泠苞、邓贤二将虽然此前与严颜有些不快,众人毕竟都属于益州本土将领。
此时东州派系在益州的势力不断膨胀,他们倒也也不愿落井下石,选择了沉默。
吴懿作为东州派系的代表人物之一,自然乐意看到严颜被军法处置,当即说道:“既立军法,自当严格执行,否则日后诸将对于军法都会失去敬畏之心。”
“严颜出征之前已经立下军令状,若不秉公处置,恐怕难正军威。”
“况且此战折损了一万大军,就连庞乐将军亦被黄忠所斩,若就此不明不白的糊弄过去,岂能服众?”
赵韪听到这里,脸色阴沉。
吴懿这是抓住了严颜的马脚,因此毫不留情的发起了进攻,偏偏赵韪也没有丝毫办法。
就在此时,张任却是站了出来,道:“未曾提前探查到荆州军营寨之内的埋伏,的确是严颜失职,然而彼不让庞乐、李异引兵追击,反而紧守营寨,倒也并没有做错。”
“末将敢问诸位,相比起能够截断周琦粮道的荆州军营寨,黄忠麾下的数千士卒又算得了什么?”
“况且黄忠绝非易于之辈,既然提前定下计策,庞乐、李异二人纵然分兵前去追击,恐怕亦是凶多吉少。”
“以我之见,此战严颜兵败的确应该责罚,却不可言其因为顾念黄忠旧恩,才招致此败。”
张任这番话倒也中肯,而且还给严颜留了一条活路。
有此大败,如果真的给严颜扣上感念黄忠旧恩,这才不让庞乐、李异引兵追击的罪名,那么这场兵败的性质可就完全不同了,严颜恐怕必须要以军法处置。
如果把这点剔除,再加上严颜决策没有问题,兵败也只是失查之责。
大家都是统兵将领,谁能保证自己以后不会因为失查而兵败?
真要因为这个缘故而处决严颜,那么军中诸将必然人人自危。
赵韪听到了张任的这番话,也不由暗自舒了口气。
他虽然仍旧有些怀疑严颜,可双方毕竟乃是同郡之人,严颜在巴郡又颇有名望。
如果自己将之斩杀,必会大失巴郡人心。
眼看吴懿还要再说什么,赵韪却是抢先说道:“张任言之有理,此战严颜的确有失察之责,暂且羁押起来免其官职,等待成都处罚决议。”
“为今之计,我等应该将精力都放在黄忠身上。”
“若不能攻破荆州军营寨,要不了多久,恐怕整个巴西都会被周琦所得。”
“彼时垫江成为一座孤城,我等处境堪忧啊。”
泠苞当即跳了出来,道:“根据斥候来报,陷入荆州军营寨之内的士卒,死伤超过两千,余者尽数投降。”
“黄忠麾下兵马尚且不足五千,如今所抓益州军俘虏都有六千,想必很难看管。”
“只要我等趁夜劫营,引起荆州军营寨之内的混乱,那些俘虏必然暴动,彼时里应外合之下,何愁不能擒拿黄忠?”
邓贤亦是应和道:“此言在理。”
“况且我军新败,黄忠必然心中骄横,想不到我们会趁夜劫营。”
“若行此策,必能大破黄忠,一转败局!”
赵韪闻言大喜,道:“既如此,那今晚便趁夜劫营,纵不能生擒黄忠,亦要救回那数千俘虏!”
却说正被看押的严颜,得知冷苞等人欲去劫营,顿时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