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中原故,璃末不得而知,前世里关于孤渡禅宫之秘,世人所知少之又少,有些修士甚至连“孤渡禅宫”都未曾听说过,更莫谈一代佛子堕魔之由。如此大事,没有一丝风声泄露,要么,是因为于佛宗,是个极大的丑闻,于魔尊,也是不愿再提之事,于是,这个秘辛便仅存于少数几人心中,皆闭口不谈。
要么,就是知道的人,除了魔尊自己,全死了。
孤渡禅宫全灭了。
迷雾重重,璃末一时无法分解。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全身一半白骨,却目光端凝,脸淡若月,若一尊玉雕菩萨,没有波动情绪,她却勾起嘴角冷冷地道:“孤渡禅宫的佛 子私入朔星阁紫砂星海,所图者弊,看是不安好心呵……”
“……”
……沉默,这家伙居然对自己沉默以对。
隐秘门派了不起么?偷偷摸摸鬼鬼祟祟还理所当然的样子?
璃末有种冲上去撕烂他的脸的冲动,但她脸上的笑容却是绽起,笑得极温柔甜蜜,对悲殊道:“和尚不管你外边的小师侄了?”
悲殊抬眼,那眼睛无情无波,像一洼避世离尘的青崖碧潭,无法估测,他道:“施主见着了他?”
“嗯,我们同在试炼塔,不知为何塔忽然崩坍,我被卷入了这鬼地方,他不知何处去了,或许……生命垂危,命在旦夕,你不去救?”璃末语气是担心的。
“诸行无常,是生灭法;生灭灭已,寂灭为乐,空无,自有他的缘法命数。”
悲殊无畏印不动,缓缓闭上了眼睛。
嗯?这悲殊不按套路出牌,她要试探他的深浅,故意提得他师侄安危,是个善性的会关心着急,是个恶性的会浅浅带过不关心,但这家伙丢给她几句佛谒,还一副命由天定的出世之态……
更是难以捉摸了。
璃末感觉手指更痒了,她笑容也变得带丝邪恶,昏暗中,她半面于紫光中的脸嘴角微勾,笑容阴恶……半面完全陷入黑暗中。
悲殊闭着眼,什么也看不到。
自然,当他张开眼,便看不到璃末这般的神情了。
悲殊感觉璃末在缓缓靠近自己,女修身上的异香缓缓接近,近得让他不得不缓缓睁开眼帘,入眼却是她极魅之容颜,正当他平静地想着“红颜枯骨”四字时,女修脚下一绊,跌落到了他身上……
那跌入的力道极妙,不轻不重正砸在他的胸怀中,他立起佛印的手掌形成一个闭环姿态围住了她的娇躯,听得她呵气如兰的在他耳边说:“大师,这处如此危险,我有些怕,你可会保护我……”
两人贴近得十分近,她身体的温度透过了衣裳布料传递过来,那双眸子媚极惑人,像是清夜中勾魂摄魄的红月,带着引人入地狱危险诱惑……可这些都未让他起心波,如同隔着薄纱收览风景——
但是,有一样事物却让他心生探究。
那就是藏在她眸底的杀意。
幽深而确切的杀意。
为什么呢?
他与她之前并无交集。
他知道对方是尘世正道一位极具盛名的女修,依他对尘世了解,正道女修不会是她目前呈现于他面前这样,极魅极邪,带着致命的诱惑……
像一只地狱来的索命女鬼。
他微低下眸,与怀中的她目光相视,就坠入一汪带着温柔春意,让人不由陷入其中的眸湖中……
阿弥陀佛……
女人知道自己对于男人极具魅惑,她身姿极软,轻轻地贴合着他的胸膛,手指轻轻拂过他的肩衣,看似不经意的抚开,那肩下的金色彼岸花透了出来……
璃末手指抚上那细花瓣纹,轻轻呼——“这是什么……好特别的人皮画……”
这话从她口中说出,却是没有旖旎之感,反而带丝血腥兴奋……
悲殊心生奇异,也未出言阻止她。
沉默地任她胡为。
她轻抚上那朵靡丽的金色彼岸花之后,又是轻轻一笑,声音似呢喃似娇嗔,落入凡夫耳里,必定燃起心焰,她先是轻轻食指指尖挑起他的下巴,细细端详他的容颜,再抚上他的高洁额头,美丽眩目的眉,眼,鼻,唇……
像是在摩挲着珍贵的珍宝,又似在纵火……
她的手指尖在他的肌肤住摸索,像是要挖掘他深藏的秘密一般,一步步的探索,直到……才被他用完好的右手抓 住。
悲殊凝望着她戏谑的眼眸,倒没有说出什么:“施主请自重的话。”而是沉默地看着她。
像是知道自己只是她手中的玩具一般。
他依旧未动情绪。
她那般放肆,他依旧如一尊白玉石佛。
璃末便笑笑,笑意带了几分冷然,翻脸比翻书还快地从他的怀里站了起来,站起身的动作,“不小心”踩了一脚他被紫光血枝吸去大半血肉的白骨左手,只听“咔嗒”一声,骨头发生碎响,半断于地面。
悲殊不由地皱了眉头,闷哼一声,抬眼,与璃末得意的眼眸相视,见他望来,她还挑衅地挑挑眉,笑得又很无辜地说:“哎呀,我不是故意的,大师不会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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