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婵真沉静一笑,眸若霜雪,“我定不会辱没了司家的门风。”
司夫人沉吟片刻,点头应下柳婵真的请求,“好,那三日后谢氏的订婚宴就由你去吧。”
司夫人说完,但还是不太放心柳婵真单独一人去赴谢府的订婚宴,又嘱咐道,“赖嬷嬷,三日后你陪着婵真一起去,若是遇上了事,记得在旁提点着,莫出了错处。”
“是。”柳婵真与赖嬷嬷依次应了一声。
今日许是司夫人体谅柳婵真三日后要去谢家的宴,便让她早点回去歇着了。
柳婵真刚携着杏桃回屋坐下,就听院里的嬷嬷进门禀道,“小夫人,您娘家派人来了。”
柳婵真一愣,难不成是母亲又出什么事了?
“请她们进来。”
嬷嬷应了一声,随即转了出去,不多时又领着一位伶俐的小丫头进来了,柳婵真定睛一看又是彩珠,便也没说什么客套话,直言问道,“是母亲那边又出什么事了吗?”
彩珠笑着摇摇头,说,“夫人那边一切安好,我今日来是奉夫人之命给姑娘送东西的。”
柳婵真闻言抿唇笑了,“做什么还做这麻烦事,我在司府什么都有,什么也不缺。”
“姑娘这边虽是什么也不缺,但夫人与老太太挂念着姑娘。”
“里面还有奶奶送的东西吗?”
“自是有的。”彩珠点头笑道,“除了老太太还有芸桃小姐托我一并带来的东西。”
“劳烦你跑这一趟了。”
柳婵真话落,杏桃就上前又给彩珠手里递了一把碎银。
彩珠脸上的笑容越发明媚了,每次她来替姑娘跑腿,姑娘都会打赏她一把碎银,一两至五两不等,有时跑上这一趟可抵她一个月的钱了。
彩珠离开后,柳婵真并没有立即去看那些东西,而是转身回了内室在榻上小憩,她大约睡了一个时辰又迷迷糊糊的醒来了。
她瞧着窗外盛放的花儿,脑中不知不觉的想起司云华含笑的模样。
她好像有点想他了。
她喝了一盏凉茶,随即挥手让杏桃将彩珠送来的物件单子给她看上一眼。
单子上面大多是些首饰以及布料,但其中有一样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安乐斋最新出品的十二花神扇柄,柳婵真蓦地愣了下,随即笑着与杏桃说,“瞧,奶奶竟派人送来了这东西,当真是巧极了。我前儿还在可惜手下的人去迟了没能买得上呢。”
杏桃低头看了一眼,笑着说,“是哦,小姐前段日子还在哀叹没买上呢,结果今日老太太就派人送来了,可真是太幸运了。”
安乐斋是京中最别致最流行的首饰成衣铺子,它们家的东西不止别出心裁且质量也好,上面的纹饰精致又漂亮,它家每有新品上市就广受京中贵妇追捧。
其中今年夏日刚出的十二花神扇柄亦是画工精巧,栩栩如生,宛若花神下凡,一经面世就广受京中贵女喜爱,纷纷派家中仆从入店去买。
只可惜这东西是限量的,柳婵真这一次派得人去迟了,便没买上。
“是呢。”柳婵真笑着说,“快去把这东西拿来让我瞧瞧。”
杏桃笑着应了一声,挑帘出门拿去了。
柳婵真则继续看着这份礼单,可她看着看着,脑中又隐隐生出一个疑问,真的会这么巧吗?
明日就是十一皇子与谢氏女订婚的日子了,柳婵真今日给司夫人请过安后就提出想回江宁侯府看看母亲。
司夫人体谅她们这一大家子就要离京,这一走还不知何时会回京,便准了她的请。
她们这样的人家出门排场自是不能少,前前后后的丫鬟与侍从如蚁附膻,寻常百姓压根近了她的身,这样可以保障贵女的安全。
但同时也在限制她们的自由,在没有男子的带领下,寻常里她们的活动范围也不过是从这一个府过到另一个府去。
“你说什么?!”芸桃猛地从床上坐起,“宴郎要与谁订婚?”
“谢氏的姑娘。”柳婵真又轻轻说了一遍,“芸桃这件事千真万确,你若不信,我这儿还有名帖为证。”
柳婵真说着取出随身携带的请帖递给芸桃,“你自个看看。”
“芸桃,十一皇子他绝非良人,他处心接近你也只是为了能得到表哥在仕途上对他的帮助,他眼见此计失败,又转头找了她人。”
芸桃翻开帖子看着册内鎏金的几个大字,谢氏女萱与十一皇子邵宴喜结良缘。
她愣愣地看着这四个字,手都在颤,她哭着摇头,“不,这不可能。”
“宴郎他不是这样的人。”
“他并没有谋求大位的野心,又怎会因衡哥哥而接近我?”
“我……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柳婵真有几分不忍,她取走芸桃手中的帖子又递给身后的杏桃,苦口婆心地劝道,“芸桃姐姐,你到现在还看不清吗?”
“他若心中有你,又怎会与她人结良缘?”
“你莫要继续执迷不悟了。”
芸桃紧紧咬着唇不说话了,她可以继续说她与十一皇子的情深不负,可她无法接受为何先前还说会一直等着她,会带她走的男人又会转头与她人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