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朝初定,百废待兴。
崔衡为君后施仁政,各地的叛乱也逐渐得以平息,京中局势也得到稳固。
这一安宁,朝中群臣的目光便盯上了崔衡的私事……
“郡主。”秀秀一面给柳婵真添了杯酒,一面闲聊道,“我听说今日朝上群臣逼着皇上立后呢。”
柳婵真小口抿着酸甜的酒,不甚在意地说,“以表哥的年纪是该成婚了,与他同龄的男子孩子都会跑了,可表哥却至今连婚都未结,如今身为皇帝却膝下无子,也不怪那些大臣们着急。”
杯中酒已尽,柳婵真一手撑着头一手放下酒杯懒洋洋的瞧着廊下的桃树,阵阵微风吹过树影阑珊,阳光透过窗尽数落在她的脸上,暖洋洋的。
多好的天啊,多么惬意的午后。
可惜他却不在。
柳婵真低头又饮了一杯,自那日后她再未梦见过他,他那日梦中的那句终有一别似乎是真的在和她道别,不然为何迟迟不肯入梦见她?
秀秀见柳婵真酒杯已空又为她添了一杯,道,“皇上迟迟没有成婚,许是另有打算吧,或许皇上心中藏着什么人,等着什么人也说不定……”
她一面说着一面打量着柳婵真的神色。
柳婵真想到许久以前的事,不由笑了下,抬眸道,“他眼光高。”
秀秀咬了咬唇还想再说什么,忽而跑来一位丫头,气喘吁吁地说,“郡主,夫人来了。”
柳婵真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地望着她,那人喘了口气,又道,“郡主的母亲王夫人到了。”
柳婵真手中的酒杯‘哐当’一声掉落在地,随即便提起裙边奔了出去。
她在府门口没等一会就瞧见王氏的车马徐徐而来,王氏在江宁城就已听说过柳婵真后来所经历的变故,她远在千里之外急得不得了,夜里巴巴的哭了好几回。
如今见柳婵真安然无恙,忍不住又红了眼。
柳婵真也许久不见王氏,曾有一段时间她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母亲了。
母女两人久不相见,终是互相拥着哭了一场。
最后还是在嬷嬷的搀扶下进了屋,落座后王氏握住柳婵真的手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而后红着眼说,“怎么清减了这么多?”
柳婵真扬唇笑了笑,“我没事,只是最近天热穿得少显得瘦了。”
王氏嗔道,“胡说。”
柳婵真:“我真没事,你瞧我如今不是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吗?”
二人又聊了些家常,王氏却忽而郑重其事地问,“你和你表哥近来的关系如何?”
柳婵真有点奇怪,但只当是王氏担心她们日后的前途,便回道,“挺好的啊。”
“母亲,如今我已然是郡主了,我们再也不必为以后而担忧了。”
从今往后的新朝只会越来越好,她们再也不用担心会被人夺了家产赶出家去,或是被人强行配了出去当做礼物送给旁人。
她们可以安心的在这座府邸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再也不会担心有人来欺辱她们。
“这些我都听说了。”
王氏的想法却与柳婵真不同,郡主虽好,可家中到底没个男人。
若是柳婵真与司将军能有个一儿半女的也不错,可如今司将军故去了,她就孤零零的一个人,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王氏总觉得需找个人陪着柳婵真走下去,让未来的路不那么孤单。
“你近来和你表哥见过面吗?”
柳婵真是她的女儿,对于自己母亲打着什么主意,多半也能猜到几分。
她含糊道,“见过几次。”
她何止是见过几次,前段日子崔衡几乎是日日都来,后来她暗里催问了好几次宫中御厨的事,他也不好意思再拿这件事当借口,近来方来得少了。
“其实你和你表哥……”
柳婵真连忙打断了王氏后面的话,“母亲。”
王氏见柳婵真神色不愉,收了声,“好好好,我现在管不了你了。”
柳婵真低下头不说话。
“不过你也该找个伴,你还年轻,往后的日子难道要一个人走下去吗?”
“我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柳婵真小声嘀咕着。
她是真觉得现在的日子挺好的,也不想让自己的生活里再多一个人。
王氏本想反驳,可到嘴的话顿了顿又收了回去,叹了一声聊起别的事了。
王氏自然也是心疼女儿的,她想到柳婵真刚遇大变,如今虽面上无事,可心里还不知怎么愁呢,不然也不会大白天的喝起酒。
还是让她先放松放松,那些事啊还是以后再提。
崔家的老太太被崔衡封为太后,而崔家的几位姑娘也都封了公主。
其中芸桃至今未嫁,此次跟着崔家老太太一起进京了。
芸玫芸兰以及芸荷皆嫁了。
芸玫与先前京中的勋爵人家定了亲,大燕未亡时外派了出去,听说这次被调回了京,不日芸玫与夫家皆会回京。
芸兰则嫁给了崔衡麾下的谋士秦楠,此人才华横溢文笔斐然乃当世才子,当日的讨伐檄文以及劝降书皆由他所书,新朝建立后,他做为崔衡的心腹自是在朝中担任要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