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婵真迷迷糊糊从睡梦中清醒,揉了揉眼起身唤人。
秀秀听见响动立即上前道:“郡主您醒了。”
柳婵真刚醒,便懒洋洋地‘嗯’了一声,又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郡主,申时了。”
秀秀一面搀着柳婵真起身换衣一面又道:“蓝基带着皇上的旨意来了,此时此刻正在外间等着呢。”
柳婵真先是一惊,随后又困惑不已。
她与崔衡昨晚刚见了,有什么话昨晚不能说,还要降道旨意?
难不成是给的赏赐?
柳婵真问:“是什么旨意?”
秀秀笑着摇摇头:“我也不知呢,还要等郡主亲自去看呢。”
柳婵真闻言加快了梳洗的动作,一面又怪道:“既有圣旨来了,你也不说叫醒我。”
秀秀动作利落的给柳婵真发间插了一根簪子,道:“是皇上说的,若郡主睡着万不可打扰了郡主。”
柳婵真闻言心中不可避免地流过一股暖流,她瞧了眼镜中梳妆完毕的自己,笑着说:“出去接旨吧。”
她本以为这次的旨意和从前的旨意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左不过是一些赏赐,可柳婵真出了门却见正堂内不只有蓝基,还有两位面生的男子。
一位正是当今的百官之首秦楠,另一位竟是崔衡的二叔定王爷。
他们皆着正式的朝服,定王为中,蓝基秦楠分别左右站之,定王手中竟还捧着一金盘,盘内呈册宝凤印一对,秦楠手中则捧着圣旨,蓝基身后的宫女们则捧着异常华丽的凤袍与一套首饰,其中最惹人注目的便是那十二树的鎏金凤冠……
那是独属于皇后的冠……
她顿时愣在原地,竟不知该作何反应,还是蓝基小声提醒她:“郡主,还不快跪下接旨。”
柳婵真方如梦初醒,连忙跪了下去,但她还是有点晕晕乎乎的,总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不然她怎么昨夜才答应了崔衡和他试一试,今日就被崔衡册封为皇后?
她浑浑噩噩的,脑子几乎都不会转了,良久,才想起用指甲掐了自己一把,很痛,不是梦。
这封旨意很长,定王那沉稳浑厚的声音已念了有一阵了,可落在柳婵真耳中却是云里雾里,听不真切,也记不真切,仿佛是和周遭的一切都隔了一层似得,直至她听见定王口中出现自己的名字……
“前永固太守柳鹤之女柳婵真,温婉淑德,娴雅端庄,着册封为后,以奉神灵之统,母仪天下……”
“郡主,接旨吧。”
定王垂眸瞧着跪在地上的女子,不由心生感慨,从前她住在崔府时他甚少见到她,可也从夫人和女儿口中听说过关于他们的事,没想到时移世易,兜兜转转,他们还是在一起了。
柳婵真抬手接了下旨意,她人虽是清醒的,可意识却飘飘忽忽的踩在云里,压根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只依稀记得母亲很高兴的招待来客,记得数不清的人来向她道喜,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太突然了。
待夜深人静只余柳婵真一人时,她方逐渐清明起来,对今天发生的一切有了实感。
皇后,那册宝上是她林婵真的大名,不是别人的名字。
这是她从未想过的事。
她……她这样的人也能做皇后吗?
如今朝政局势不明,崔衡又立她为后,会不会给他添麻烦?
柳婵真想了半晌,决定还是进宫问一问。
宫里的人都知晓皇上对柳婵真的在意,因而哪怕是她深夜无召入宫也无一人拦她,而是恭恭敬敬地将她请进宫里了。
太监来福道:“郡主,你且稍等等,皇上正与秦大人议事呢。”
“嗯,我知道了。”
柳婵真想起今日白天她见秦楠似是面带不忿,她当时虽恍恍惚惚但事后却听人说秦楠在定王宣读圣旨时就面色冰冷,似是极为不服气。
众人揣测着秦楠恐怕是为自己的妹妹叫屈,按理来说秦楠之妹秦如月本该荣登后位,可皇帝却偏偏封了一位嫁过人的女子为后,还将秦如月强行赐婚给声名不显的苏家。
柳婵真暂且在偏殿等着,她抬眸看向远方,那儿灯火通明,正是崔衡议事的地方。
外界都在传帝相失和,可不和的帝相还会探讨至深夜吗?
柳婵真并没有等太久,崔衡就来了。
他见了她,显然是开心的,眼角眉梢都是喜悦。
他坐下道:“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来宫中找我,是因为封后一事吗?”
柳婵真点了点头:“是。”
“你不觉得这……太仓促了吗?”柳婵真吞吞吐吐地说,“我昨天才接受你,可你今天就昭告天下封我为后……”
崔衡黝黑的眸子温柔缱绻地凝望着她,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道:“是有点仓促,可群臣整日催我立后,今日朝上又一老臣以死相逼。”
崔衡说到这儿语气软了下来,竟还颇有几分撒娇的意味:“你是知道我的,我心里只有你一人,如何能娶她人?若我立他人为后不说你我,便是对那个人也不公平。”
柳婵真先前从未想过这一点,她只觉得他另立他人会比自己更合适,可若是易地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