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瑜以为自己看错了,很认真地去确认。
忽然,那张面孔似乎看到了她,回眸“对她”露出一个神秘的笑意。
可紧接着,陆明瑜便醒了过来。
南宫绥绥抱着大口大口喘气的她,问道:“瑜儿,怎么回事?”
陆明瑜揉揉脑袋,刚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忘了。
“我想说什么呢?我想想……”
可是想了半天,陆明瑜始终没能想起刚刚看到了什么。
她想继续再施展一次摄魂术,司马玄陌却捏住她的手腕:“记不得就算了,云斐说这玩意儿消耗的是生命力,你这是不要命了么?”
谢韫附和道:“瑜儿,的确不能再冒这个险了,先想想,会是什么原因让你忘记了看到的内容。”
陆明瑜拧眉想了片刻,随后问道:“我之前对表哥施展摄魂术后,等醒过来却渐渐将看到的内容忘却,那是因为我被反摄魂,此次这种情况,我觉得与反摄魂有关。”
司马玄陌脑瓜转得很快,他连忙摆手:“你认为你在里面看到了我师父?不可能吧……我师父从未与大将军有交集。”
陆明瑜平复一下心绪,看向司马玄陌:“我们接触的人当中,只有你师父、我外祖父以及轻尘大师会用摄魂术。”
“我醒来之时,心中那种震惊的感觉都没有消散,我认为此事很可能与他们有关,否则我也不会如此震惊。”
荥阳王府覆灭时,是命师救下了司马玄陌,养他长大,教育他成才。
他的人生中,前十二年充当引导与陪伴角色的是父母,可十二岁以后,便是师父如同父母一般照顾他。
他怎么也不愿意怀疑到师父头上。
绝对不可能!
谢韫问他:“表哥,你确定命师已逝去么?”
司马玄陌异常笃定:“我亲眼看着他离世,亲手埋葬了他,我确定。”
谢韫问陆明瑜:“瑜儿,你确定楚神医已逝么?”
陆明瑜斩钉截铁:“我多么希望能告诉你,他没离开。”
她与司马玄陌,两人都无法接受,此事会与心底最尊敬的人有关。
南宫绥绥插嘴道:“会不会是轻尘大师?”
可是,另外三人都否定了这个疑问:“不会是轻尘大师,不知道为什么,直觉不是他。”
南宫绥绥撇撇嘴:“不是他?总不能是百里先生吧?百里先生也懂摄魂术。”
三人又不约而同地摆摆手:“不可能不可能,那老不着调的,只是略知皮毛。”
虽然陆明瑜不说,但她还是对命师存了个疑影,综合各种条件来看,最有可能的是命师。
但司马玄陌如此坚持,她也不再说什么。
她总不能空口无凭,去揣测表哥视为父亲的命师有嫌疑。
就算在亲人面前,有些话也不能张口就来,只有找到真凭实据,否则伤的便是感情。
长孙焘已经醒来,方才几人的谈话他早已听见。
他坐起调息片刻,便捂着心口坐到陆明瑜身边。
陆明瑜神色满是担忧:“昭华,你该多休息的。”
长孙焘不以为意地摇摇头:“别担心,我没事了,吓到了吧?”
陆明瑜点点头:“嗯,这种情况在你身上已经许久未见了,我当时都吓得不知所措。”
长孙焘握住她的手:“抱歉,是我自负了,不该不把帝释天放在眼里,让你担心,是我不好。”
陆明瑜柔声安慰:“傻子!说这些话做什么?”
司马玄陌撇撇嘴:“就是,说这些话做什么,我腮帮子都酸了,你们也不嫌臊得慌。”
南宫绥绥看了谢韫一眼,谢韫立即张开折扇扇风,不着痕迹地回避了她的目光。
长孙焘握紧陆明瑜的手,继续道:“这话得说,昨夜我以为自己回不来了,当时第一个念头便是舍不得你和三个孩子。”
“晏晏,我以后不会这么莽撞了,因为我割舍不下这个家,更割舍不下你,我要好好照顾自己,才能与你天长地久。”
陆明瑜点点头:“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你不再是独自一人,凡事都不要逞强,照顾好自己,才能不让我们大家担心。”
长孙焘露出冰雪消融般微醺的笑意:“嗯,我会牢记自己丈夫与父亲的身份。”
待夫妻俩毫不避讳地肉麻够了,众人才将随处乱飘的目光收回。
而长孙焘,也说起了正事:“晏晏,用《群国谱》来审他。”
说这话的时候,长孙焘盯着陆明瑜的眼睛。
他鲜少这样子。
陆明瑜若有所思地望着他,见他始终凝着自己,心下渐渐明了。
她若无其事地点点头:“眼下,也只能如此了,贸然用摄魂术,只怕非但查不到什么,反而会被反噬。”
长孙焘看向谢韫:“我暂且不能运功,你帮瑜儿护/法,以免大将军暴起伤他。”
谢韫一怔,随即在长孙焘若有所指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陆明瑜取出短哨,吹响那那准备埋藏一辈子的《群国谱》,把意念贯注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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