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赵玉娘问她,吴妈回答说:“我看马兰这姑娘真不错,照顾你像照顾亲妈一样。要是正涛娶了她当媳妇,那就是烧高香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正涛走了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有音信。真是愁人那!”
“你也不用犯愁,早晚正涛得回来,这里是他的家!”
赵玉娘点了点头算是肯定吴妈的话,她接着问吴妈:“周铁啥时候结婚那?”
“哪说得上,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就是不结婚。你说,村里像他们那么大的孩子都好几个了。可他们总觉得自己还是小孩呢。唉,真没办法!”
二人正说着话,马兰端着馄饨进来了。
她端的是一个木制漆盘,漆盘的花色和样式都很精美。漆盘里放着两碗馄饨。
马兰把漆盘放到桌子上:“我做了两碗,吴妈也吃一碗。”
“我还不饿,不吃!”
“就算陪司令吧,你也得吃一碗。”
“是啊,孩子都说了,吴妈,你就吃吧!”
“那好吧!”
“你不饿吗?咋没多做一碗?”赵玉娘突然问马兰。
“我不饿,晚饭吃的多!”
“那咱们吃吧!”
…………
贾德金家正在吃晚饭,下人把饭菜端上来就退下了。
贾文龙只顾埋头吃饭,也不看他妈妈任红和父亲贾德金。
贾德金吃着饭,突然问贾文龙:“你踢死白托罗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这和你有关系吗?”贾文龙头都没抬,更别说看他爹一眼了。
“怎么没关系?”贾德金提高了声音。
“啥关系?”贾文龙仍然是那个语气和态度。
贾德金自知理亏,但仍然强词夺理地说道:“一个案子牵扯到他。”
“那你要过来审呐!”
“赵玉娘她不给!”
“找日本人要啊!”
“日本人要她赵玉娘也不给。”
这时贾文龙才抬起头看着他的父亲贾德金:“你是不是糊涂了,堂堂的胡啦县警察局局长连这个都不知道!整个满洲国都是日本人的,她赵玉娘多大的官啊?手底下也就二百左右人枪,叫司令那是唬人的,还能打过日本人?
“况且谁都明白,她那个蚊子大的司令也是日本人封的。如果白托罗牵扯到反满抗日的案子,你能要不过来?”
“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你不懂,日本人利用赵玉娘,所以赵玉娘的话日本人也是听的。他们听赵玉娘的才不把白托罗交给我!”
贾德金仍然在儿子面前强词夺理。
“你怎么不拿着卷宗去共荣军审白托罗啊!她赵玉娘总不能不让吧?就算她不同意,你可以找鸠山带你去啊!赵玉娘那个司令总得听鸠山的吧!”
任红看着爷俩唇枪舌剑地争吵,便劝阻说:“你们爷俩好好吃饭吧!别把外边的事情带到家里来!”
“都是你惯的,他什么也不懂,就知道和我对着干!”贾德金朝任红吼。
“我啥也不懂?我是不懂。我不懂你为什么拿巨款去赎白托罗?钱多烧的吗?我不懂你为什么和他一起在马佛尔酒店?你们认识吗?我不懂你为什么用大队长的巡逻艇送他?你们有交情吗?”
贾文龙说到这里,贾德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接着由红就变得煞白,紧接着就由白变成铁青,铁青没坚持多久就变得青紫。
“哗啦”紧接着“咣当”两声,先是碗筷盘子掉地上的声音,接着是桌子倒地摔出的声音。
贾德金掀翻了桌子,菜饭撒了贾文龙一身。贾文龙站起,轻轻地掸了掸身上的菜饭,冷冷地看了看贾德金一眼,一言不发地走出房间。
那种蔑视、鄙视、高傲的态度气得贾德金一脚踢向倒地的桌子。突然,贾德金“嗷嗷”大叫。
外边的警察急忙进来,刚才他没有进来是知道局长家人在争吵。现在看到贾公子出去,又听到局长嚎叫,就知道不好了。
看着局长扳着脚坐在地上,也搞不清是怎么回事。任红更不知所措,看着贾德金痛苦的样子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局长,你怎么了?”
贾德金没有回答警察的问话,而是脱下被血染红了的袜子。脚趾血琳琳的,看不清是哪根折了。
“看什么?妈的!快叫车,去医院!”
“啊啊,是是是!”警察答应着跑出去了。
赵玉娘参考大家的意见制定了一个反跟踪方案,就说让郑天龙出来,看什么人跟踪。逮到跟踪的人再审问就清楚了。
但,这个方案危险性极高,是拿党的抗战大业打赌。当然这是通过交通员和郑天龙沟通,征得他的同意才进行的。
赵玉娘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怎样处理不同的事物拿捏得很准。党的纪律,这两百多号人马,都大意不得。
郑天龙从住处出来到江边要走过八道街,但每道街巷都不是很宽阔。
这天,郑天龙从住处出来特意慢步行走,目的是引起跟踪者的注意。而每个街口都有周二虎安排的人在把守,以保证郑天龙的绝对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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