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艳芳拿出馒头和咸菜疙瘩,咬一口馒头啃一口咸菜疙瘩。一边吃伍艳芳一边说:“你采的没我多。”
“我采的干净一点,你是啥都往筐里整,也不管干净埋汰,草沫朗基的。”二人说话是给树林里的人听的,让他们感觉没有被发现。
秦佳美感觉有人从树丛中走了出来,她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扭头看看。她发现从树丛中走出四个蓬头垢面的男人。
他们穿着普通村民的衣服,但已经是破烂不堪。看几个人疲惫不堪的样子,秦佳美就放心了。
她小声对伍艳芳说:“别担心,他们不是对手。”
正在这四个人悄悄走近秦佳美和伍艳芳的时候,突然,对面的山坡传来“哎——”的声音,接着不远处也传来“哎——”的声音。
这是跑山的人他们互相打招呼,一伙人不能聚在一起,聚在一起采不着山货,但又防止走散了,隔段时间就互相打招呼。
这很正常的事情,可那四个从树林溜出来的人却吓得站在原地不动了。
秦佳美装作很随便地回头看着他们问:“你们是干啥的?”
四个人看到秦佳美发现他们了都是一愣,接着磕磕巴巴地说:“我们是跑山的,麻达山了,走不出去了。”
拿着馒头的伍艳芳也看向他们,他们显得有些紧张,但秦佳美发现除了他们四个,树丛中还有人。
伍艳芳想去筐里拿枪,她腰间也有手枪,但坐在地上抽出腰间的手枪不方便,再有腰间手枪威力不如匣枪大。
但秦佳美用眼睛制止了要拿枪的伍艳芳。
秦佳美继续盯着那四个人看,这下子秦佳美蒙圈了,原来这四个人就是和于青关在一起,被她放走的那几个人,走在前边的是赵三坏。
秦佳美和伍艳芳都认出了他们,他们却不认识她俩。因为那天晚上屋里昏暗,再加上当时二人穿着的是人民解放军的黄色军装,威风凛凛。
而现在却是一副村妇的打扮,再加上他们饥饿、疲劳、惊吓,怎么能认出秦佳美和伍艳芳。
他们也根本想不到,事情不可能这么凑巧。
秦佳美看着他们疲惫不堪的样子,知道他们这几天遭了很多罪,吃了很多苦头。看他们现在的样子也没什么力气打斗了,但她仍然说道:“你们要干啥啊?”
为首的赵三坏是当地人,他急忙说道:“我们饿坏了,能不能给点吃的!”
但秦佳美也担心他们动手,一动手就麻烦了,于是她说:“站在那里别动!”听了她的话,四个人不动了,他们呆呆地看着秦佳美。
秦佳美从筐里拿出包着馒头的包裹扔了过去。赵三坏接住急忙慌乱地打开,他抓起馒头三口两口就吞了下去。
噎得赵三坏直翻白眼,他呼哧呼哧了半天,急忙去河边喝水。其他人也不顾赵三坏能不能噎死,都抢馒头吃。
而秦佳美根本顾不得看他们,而是两眼盯着臻柴棵子,她在想于青怎么不出来,她看到臻柴棵子在晃动,知道于青藏在里边。
突然,身材魁梧的于青从树丛中窜了出来,他想直奔他们去抢馒头,可他扫一眼秦佳美停下了,他愣愣地看着秦佳美。
秦佳美眼泪都要下来了,这哪是那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于青。他头发蓬乱,衣衫褴褛。
国民党少将军服不见了,不知道是从哪里整来村民的衣服,裤子宽松肥大,衣服紧紧绷在身上,扣子都系不上。丰满而又性感的胸大肌裸露在外。
堂堂的早稻田留学生,国民党党部的高级特工怎么沦落到这个下场。
秦佳美急忙扭头指着于青对伍艳芳说:“把你的馒头给他!”
伍艳芳此时也认出了这些人,她顺从地拿出自己包着馒头的包裹,走到于青面前递给于青。
于青还在看秦佳美,秦佳美扭头不再看他。于青知道秦佳美这是装作不认识自己。
于青拿出馒头,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狼吞虎咽,而是慢慢地嚼着。一口馒头,一口咸菜嘎达。
于青一边吃着,偶尔看秦佳美一眼,他清楚秦佳美现在是装作不认识自己。看他们吃得差不多了,秦佳美问道:“你们要回哪里?”
赵三坏和其他人都不知道怎么说,于青说:“我们是小东山的,要回去。”
于青说的小东山屯在乌鸦谷的东边,现在那个屯子已被搬走。
但秦佳美装作不知道,她说:“那你们从哪儿过去?”
赵三坏抢着说:“我们走鸡冠岭就过去了。”这小子走过一个来回,他还记住了。
“鸡冠岭你们过不去了。”
“咋的了?”赵三坏问秦佳美。
“有驻军,封山戒严。”秦佳美说得轻松,可赵三坏和那三个人却吓坏了。他们都看着于青。
于青装作没事一样说道:“那也得回去,总不能不让我们回家吧!”
于青也是故作镇定假装不认识秦佳美,他清楚秦佳美会帮助他们的,如果不想帮助早就收拾他们了。
于青不傻,他看出秦佳美和伍艳芳腰间有枪,也觉得她们的筐里也有家伙。况且秦佳美救过自己一次了,救一次和救两次也没啥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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