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安乐脸上的表情瞬间一变。接着一把抓起荷包,颇有种掩耳盗铃般将那带有花纹的一面摁在了手心里。仿佛只要这样子做,便可接着瞒天过海一般。
“我,这个其实……”如果说罗安乐要是知道谢延卿话锋一变的前提是为了继续聊这个,那她必然是无论说什么都还得继续找话题接着尬聊才行。
毕竟哪怕是尬聊,也总比眼下的情况强。
“我又不是在逼问你,何必如此慌乱。”但凡罗安乐能冷静的多注意些也就不难发现。谢延卿对她的称呼从刚进门时到现在,除非有一些无法躲过去时候会直呼她姓名,称她为安乐。更多的时候,但凡能用你字来做指代,他都会只用这一个字来称呼。
昵称的互叫往往体现出了两个人彼此究竟能有多亲密的关系。因为越是不熟悉的人,双方也就越是往往会越是端着态度。
且就算不拿其他人举例,单只看罗安乐自己。她这张口闭口对谢延卿夫君来,夫君去的。不也是抱着能用称呼来软化对方态度的心思么。
毕竟男子们一惯爱在这些方面多讨些便宜。不然那些大学宿舍里扎堆出现的爸爸们是怎么来的。
“我只是略有些好奇罢了。”大约是十分乐意见到罗安乐那惶恐且不太镇定的模样。故眼下罗安乐越是紧咬下唇眼神乱撇,谢延卿非但不会有什么怜香惜玉情绪,反而是更加激起了他想多嘲弄对方的心情。
“说不出来便算了。”编不出来便算了。他本来也没想着靠一个荷包就将罗安乐锤死,又或者说这本就是一个荷包而已。
但凡脑子转的快点,可以拿得出手的搪塞谎言简直不知有多少。
“我其实是,这个是荷包是特意想买给夫君你带的。”咬了咬舌尖,到底罗安乐还是没能张口就来说这荷包也是她绣的。
虽说她也在心底徘徊过,说此物是她刺绣出来,准备给谢延卿一个惊喜礼物。
但转念又一想,谎话好说出口。可再之后呢?如果万一的万一,谢延卿听她如此说了之后,又接着让她再刺绣出别的亦或者一模一样的荷包可怎么办。
论耍嘴皮子罗安乐不虚。但你若让她真实打实上手做出点什么来……再自满的人到底也能有点自知之明。真实水平的她自己什么样,罗安乐又岂非不清楚。
“买给我带的?”谢延卿恰到好处的流露出了诧异表情道:“那这东西一定很贵吧。”
作为长时间泡在有类似之物出现的环境里,学院里那些有钱学子们偶尔也会炫耀一番自己身上各类物品的价格。所以即便谢延卿对这些身外之物再满不在乎,可终究还是会有一些杂音没法避免的流入到他耳朵里。
故轻轻将罗安乐手中的荷包从一把接了过去,他仔细用大拇指摩擦起带有绣图的那一面。荷包整体是用丝绸来做的了,绣工精美绣线更是用的不可多得颜色。
该说这可真不愧是那位郑公子的随身佩戴之物吗?如此精致小巧的物品,哪怕是在他们学院里,大概也有人能直接拿得出手。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郑世希在京城那金贵地只能算破落户,但若是挪一挪位置摆在眼下这所小县城里的话,可就是足以数一数二出身了。
“为夫君花销买东西又何谈什么贵不贵一说。”罗安乐有些紧张的盯起谢延卿手下动作,生怕他哪个不注意或者憋点坏心思,直接把东西给毁了就麻烦了。
毕竟有些事情可一不可再二。玉佩的事情还能说她是因为缺钱意外,所以才不小心把东西给直接当了。那眼下的这荷包呢?总不能再弄坏再当了吧。
一些事情总得是借着些由头才可有来有往。她整日懒洋洋的待在这间小屋里不出去,能获取到有效可观消息自然也很少。
今日和郑世希聊的话题已经算是用过废弃了,下次再见面时必然不能再旧事重提。没有人会喜欢一个只能碎碎念过去的女子,哪怕这名女子再美丽漂亮。
总要每次见面时有些新花样或者话题引子才行。可话题内容这东西,对于罗安乐来说只会是讲一点就少一点。毕竟她肚子里装的那些墨水故事,说到底也都是上辈子在酒席间别的男子谈天吹嘘时支耳听到的。
可眼下再无曾经的环境和条件,故她又怎么可能再继续套出新东西。
但引子则不同了,不过是一件固定死物而已。人们常说暗恋的男女生之间,拉近彼此关系最好的方法就是去找对方借书。
一来能靠着书这个话题增进彼此距离。二来一借一还,更多的交集随之也就诞生了出来。
郑世希今日舍弃在了她这里一枚荷包,故可等到来日再到谢家时,罗安乐自会奉上一枚新制的号称是亲手缝制的东西。
这样新的聊天话题有了,互赠物品所带来的情谊也能再拉近了。
毕竟本朝可不比前朝。前朝时候确实有因为男子拿着女子贴身之物,甚至是荷包这种易掉落易丢失之物,便可与女子扯上关系害人家名誉尽损这种事发生。
但随着新皇帝的登基,当年造反时女子军也是出力不少,故各种制度的潜移默化改变。曾经那些个老一套早就是过景之谈了,现在谁也不会拿这个较真。
所以这也是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