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要孩子,就趁早把婚结了。”
蒋玲一锤定音:“事不宜迟,今天就把结婚申请写好交给我,我给你们开具结婚证明,明天一早就去公社把证领回来。”
必须把丑闻扼杀在摇篮里。
陈凤霞耷拉着脑袋,乖顺的点了点头:“好的。”
“等阮玉屏从公社回来,让他去办公室见我。”
“好的。”
蒋玲瞥了陈凤霞一眼,面无表情的说了句:“你休息吧。”便转身离开了卫生室。
蒋玲一走,陈凤霞猛地松了一口气。
她拍了拍‘噗通噗通’狂跳的小心脏,一脸庆幸的对云乔说道:“蒋主任同意给我们开结婚证明了,这一关我是不是已经过了?我本来还以为蒋主任会骂我,没想到她还挺好说话的。”
“你庆幸的太早了。”云乔怜悯的看了陈凤霞一眼:“你不会真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吧?”
陈凤霞一愣:“还没完?”
当然没完。
闹出这么大的丑事,连里怎么可能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不加以惩罚,以后再有人效仿,还能得了?
现在不发作,只是还没到发作的时候罢了。
有一个词,叫做秋后算账。
云乔拍了拍陈凤霞的肩膀:“你自求多福。”
……
阮玉屏赶在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落下之前出现在村口。
他刚一出现,就被守在村口的巡逻队队员逮到。
“阮知青,你可算是回来了。蒋主任找你,她让你回来之后立刻去队部办公室找她。”
阮玉屏闻言心中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他微笑颔首:“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提醒。”
“不用谢,就是帮忙传个话而已。”
阮玉屏从棉衣口袋中掏出一包香烟,倒出两根,散给巡逻队的队员:“同志,你晓不晓得蒋主任找我有什么事?”
男人摇了摇头:“这我不晓得,我就是个传话的。”
散了烟,却没得到有用的信息,阮玉屏也不失望,笑着说道:“那我过去问问。走了。”
他将香烟收起来,朝着男人摆了摆手,径直往队部的方向走去。
蒋玲办公室亮着灯,房门却紧闭着。
阮玉屏抬手敲了敲门,听见里面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请进。”
阮玉屏闻言推门进屋,发现屋子里除了有妇女主任蒋玲,还有赵指导员和杨连长。
刚刚那句‘请进’,就是赵指导员说的。
三个人的表情都不算好,特别是杨连长,板着一张长驴脸,活像是谁欠了他几百块钱不还。
连队的三个大领导都在,三方会审,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能发现事情不对头,更何况阮玉屏并不是迟钝的人。
但阮玉屏的脸上看不见丝毫的慌乱,他平静的跟三人打过招呼,主动开口询问道:“蒋主任,您找我有事?”
蒋玲点头:“是什么事,我想,你心里应该清楚。”
阮玉屏紧抿着唇不说话。
杨连长性子急,见阮玉屏一副拒不配合的样子就来气,一拍桌子,跳了起来:“阮玉屏, 陈凤霞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你不要以为自己不说话就没事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最好还是老实交代!”
“既然您们都已经知道了,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了。这件事,是我们做错了,我们愿意接受 连里的处罚。”
阮玉屏不知道陈凤霞都说了什么,奉行着多说错多的原则,他只含糊的承认了一句错误,多余的废话一句不说。
蒋主任和赵指导员夫妻俩对视一眼,两个人皆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惊讶。
她们没想到阮玉屏会直接承认。不仅没有消极抵抗,认错态度还很良好,以至于原本还准备了一大堆说辞,现在反倒是用不上了。
但这是好事,阮玉屏识趣,也省的他们再多费口舌了。
鉴于阮玉屏认错态度良好,蒋玲也没有过多的为难他,直接将写好的结婚证明递给他, 通知他:“明天一早,去公社领结婚证。后天去团部采石场报到。”
阮玉屏没表示异议,只是问:“领导,我得在团部采石场待多久?”
蒋玲:“待到今年年底。”
“好的,我知道了。”阮玉屏点了点头,知道这就是对自己的处罚了。
这个处罚不算轻,因为团部采石场的工作特别繁重,是重体力工作,除了被下放的黑分子和右派,就只有犯了错的人才会被罚去采石场干活。
被罚去采石场干活,和被罚去修水库是一样的。
区别在于,当初付鸣和他的跟班只被罚了两个月,而他要在采石场待九个月。
等他回来,陈凤霞都要生了。
很难说不是连队领导的刻意安排。
阮玉屏接过结婚证明,心情沉重地离开了队部办公室。
他明白,这次的惩罚不仅是身体上的劳累,更是对他声誉的打击,旁人就是嘴上不说,心里也会用有色眼镜看待他。
这比在档案上记大过,更让阮玉屏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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