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泽见过父亲。”
从长公主府过来,贝玉泽又回了定远侯府。
“你从长公主府过来的?”
贝康诚看着这个儿子,越来越像二弟了。
不过本来也是二弟的儿子,就是读书天赋好这一点像他。
二弟所出的,不管是嫡还是庶,多多少少都像二弟。
这么一想,贝康诚更加怀疑贝玉珠不是他的女儿。
“是,儿子陪母亲用了膳。母亲很难过,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父亲,你与母亲有什么误会就解开,母亲不是那样的人。”
贝玉泽为长公主说话,他自小就被抱到大房抚养,心里早就把自己当成了大房的儿子。
即便别人说他的生父是英雄,战功赫赫有多厉害,贝玉泽也毫无感觉。
甚至对别人提起的生母,那个殉情的二婶,贝玉泽是厌恶的。
这样抛弃他的生母,被传的再好,他也不要。
他现在的父亲是定远侯,母亲是长公主,他这辈子也只认这一双父母。
贝康诚复杂的看着儿子,“外面传言皇上与韦志勇合谋害死了你祖父和二叔,你……”
“父亲,传言不可信,就算真的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贝家忠君爱国,自当为君为忧,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父亲与母亲恩爱多年,母亲是什么样的人,父亲还不清楚吗。
母亲出身高贵,皇家金枝玉叶,一向高傲也不屑一顾,不可能会做出有违皇室脸面,也对不起父亲之事。
韦将军一介武夫,出身低下,如何能入了母亲的眼,如何能与父亲比之。父亲不必妄自菲薄,着了别人的道,伤害了母亲和大姐姐的心。”
贝玉泽的冷静沉着,冷血自私,让贝康诚心惊。
他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这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儿子,不是亲生,却更胜亲生的。
从前贝康诚把长公主当成了他的全部,长公主说什么是什么。
如今一切梦幻破灭,他心里很难受。
想到父亲和弟弟的死亡,想到自己同意把侄女送去和亲,贝康诚只觉得自己猪狗不如。
也许是上了年纪,不再年轻了,这会贝康诚,一想到百年之后,他下了地府都无颜面对父亲和弟弟。
“你下去吧。”
贝康诚心里重重一叹,整个人仿佛被抽了精气神,眼里再也看不见光采。
“他真的这么说?”
皇帝问着暗卫,他派人去盯着定远侯府,只要定远侯府透露出对皇室的恨意,皇帝肯定不顾一切除去,还不用脏了他的手。
但贝康诚和长公主的矛盾主要是男女之情,后宅之事,皇帝直接忽略了。
倒是贝玉泽那番劝贝康诚的话,让皇帝满意。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贝家的儿子不愧是长公主养大的,倒是个聪明人。
希望他们继续聪明下去。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定远侯贝康诚晋封定国公……”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准定远侯之子贝玉泽为定国公世子……”
这个准字,很微妙,不知道的还以为贝康诚和长公主给贝玉泽请封了。
而且老侯爷战死的时候,是惨胜,所以没有追封,只有谥号武烈。
镇北将军的谥号是忠勇。
这样的谥号都在谥号排行榜十名之外。
长宁公主和亲,也没有封定远侯府。
倒是追赠了亲娘为一品忠勇夫人。
现在流言传的满天飞,炎阳皇帝才来找补,封贝康诚为定国公。
封贝玉泽为定国公世子。
贝康诚并不感觉到开心,但贝玉泽却很高兴,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盼到了世子之位了。
但紧接着,炎阳皇帝又朝贝家追了一道旨意,赐婚六公主和定国公世子。
这是要把贝家和皇室公主绑在一块了。
尚了公主的驸马无实权。
贝康诚是一个。
现在贝玉泽是第二个。
不管以后贝玉泽再能耐,也只能当一个闲赋的驸马。
这样一代代下去,贝家哪里还能立起来。
本来就是将门世家,军功起家的,现在去武成文了。
偏偏也入不了文官阶层。
贝康诚带着贝玉泽进宫谢恩,他心里不高兴,却也只能认命。
贝玉泽一开始不喜也不甘心,他有读书天赋,有信心考状元,入朝为官,一展才能。
可娶了公主,就只能和父亲一样领个闲职。
但转而一想,皇室这是不放心贝家,娶了公主才能得到皇室的信任。
不然贝家以后完了。
炎阳皇帝敲打了贝康诚,为长公主正名,又把韦志勇贬低一通,说韦志勇是记恨皇室当初不把长公主嫁给他而报复的。
反而皇帝已经给出解释了,还给了好处和补偿,做为臣子的,你若再有怨,就不识好歹了。
贝康诚领旨谢恩,但和长公主撕破脸,谁也不愿意低头,他本就领闲职,现在干脆不去了,天天在定国公府里,醉生梦死宠幸妾侍,再不理世事。
隔壁的长公主府,气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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