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看着仙风道骨,面相年轻:“少年,你看起来印堂发黑,似有血光之灾。”
“未尘?你改行算命了?”
“小友认得我?”
“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你徒弟啊!”
“哦?竟有这等新鲜事?”
“那你说,那件毛披风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小友果然聪慧。你娘是镇里有名的绣娘,我看马上要入冬了,你又没厚衣服御寒,恰巧我多了一件毛披风,就施了个障眼法将其幻化成她原本给你织的冬衣的模样,不巧你识破了。看来你根骨上佳,不如拜入我的门下?”
“你怎知我没有厚衣服?”
“因为秀水镇就这么大,邻里街坊一点事谁不知晓?就你们家最穷。”
“多谢仙君了。”
陈扬看他没有别的反应,才知道他现在是真的不认识自己。不过……
“未尘,你最近有没有做法事?”
“没有,我许久不曾做法事了。”
“为什么?”
“没有妖魔鬼怪可以除。你看起来知道些什么?”
“仙君声名在外,如雷贯耳。”
说罢,陈扬不好意思地扭捏道:“那你现在……手头有没有闲钱?”
“没有没有。”
……“好吧。那个毛披风我还给你吧,无功不受禄。”
“你拿去用,我不冷。”
“你放……方圆百里谁不知道你冷?”
“嗯?”
未尘这里是指望不上了。陈扬回家把能卖的都卖了,又出来做了几天的工,勉勉强强凑齐了五十两,可是距离约定的时间只有两天了。陈扬实在是没有办法,他偷偷跑去地下钱庄的钱库打算偷一点出来,反正他们赚的也是不义之财。
未曾想还没动手,就有人打着灯吼了过来:“谁在那里?!”
陈扬早就发现他在这个考验里根本没有灵力和武功,一键恢复了出厂设置,连体型都是幼儿大小,哪里打得过那几个彪形大汉?!他撒腿就跑,结果小短腿跑也跑不快,马上就要被追上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蒙面人逆风飞来,足尖点地,抱起他就走,嘴里还骂了一句:“小崽子吃什么长大的这么重一只!”
“未尘???”
“是我。”
陈扬一下子就安心了。
……未尘抱着他回了自己家。他如今不住在秀水山上,反而随便盘了个小院子和滚滚住了下来。
“我知你还债心切,但也不能冒这个险。你可知我要是再晚一步到,你就被他们卖给人牙子了。”
“谢谢你。未尘。我真是,我……”
“不用多说。你……嘶”
“你怎么了?”
陈扬扒开他的衣服一看,才知道他受了重伤。“你怎么搞的?!”
“你不是有灵力护体吗?!怎么伤这么重?!”
“灵力?咳……小少年,我已经一千年都没用过灵力了。我现在不过是个会武功的凡人,生老病死,一样都逃不过。”
“什么?!那你这是……”
“前几日滚滚病了,我去打猎想着给它赚点诊费。没曾想猎熊的时候受了些伤,一伙人突然窜出来把熊扛走了。我试图去追,不防被他们的暗器伤到。他们抛给我五十两银子就走了。”
“我给自己上了点药,刚回来,就看到你朝地下钱庄跑过去。我怕出事,就跟你过去了。咳咳……”
未尘难耐地摁住了自己的伤口,陈扬赶忙端了水过来给他清创上药。
“我们都不认识……你何苦对我这么好……还有滚滚,它不是灵物吗?怎么会病?”
“滚滚只是一只普通的猫而已。我看你一见如故,甚觉亲切,总觉得好像跟你很熟稔,好像在哪儿见过你,所以总放心不下你。这个冬天,很难捱吧。”
陈扬一言不发地给他包了绷带,再去看他,只见未尘已经睡过去了,眉头还没有舒展,似乎伤口在梦中都隐隐作痛。
他陪着未尘睡到了翌日清晨。
“嗯?陈扬你再不回去你娘该着急了。”
未尘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着包扎好的伤口,下意识笑了笑。
陈扬也醒了。他起来给未尘做了早饭换了药,准备告辞。
“再麻烦你一件事,我的伤口里恐沾了暗器上的毒,现在行动不便,你拿这五十两银子去帮我换那个神草膏过来,只有那个才能清我的毒。”
说着,未尘把一袋子鼓鼓囊囊的银两递到他手上。陈扬惊讶地看了他几眼,内心的恶念冒出了头。
“神草膏很贵,恰好五十两银子一瓶。”
“你……你不是不清楚我的情况,我,你就不怕我把你的银子昧了?”
“用人不疑。去吧。”
陈扬手轻轻颤抖着接住了银子,呆愣愣地跨过门槛。今天是最后一天了,要是今天再补不上窟窿,娘就完了……
他心里想着,正好路过翠鸳楼,又正好看到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被酒气冲天的男子重重甩了一巴掌:“又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进了翠鸳楼,我要你怎样就怎样!还装什么清高,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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