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尘!你不是很警觉吗!吓死我了!”
“像你说的一样,泡温泉很舒服,只是一时不察,让她钻了空子。”
陈扬心有余悸,“教育”完师尊才去看这女鬼。她有着近乎诡异的艳丽,笑容柔媚又阴森,令人不寒而栗。此时,她被陈扬的法咒禁锢在原地,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她仿佛怕冷般,竟有意往陈扬随手一扔的衣服底下缩,做出一副凶狠又害怕的样子。
未尘在泉水里待不下去了,手在岸上一捞,什么都没捞着。他猛地看向那女鬼……身上的衣服,沉默了。
“陈扬。”
陈扬正忙着联系苏上云,听到呼唤后随口应了一声。等他处理完这事,感到师尊长久的缄默,才疑惑地问:“怎么了?”
“你还泡得下去?咱们走吧。”
“我倒是想走,你看看你干了什么好事?”
陈扬的目光划过四周,而后忽然定格在了女鬼身上,尴尬地挠了挠头:“你别生气,我的给你穿。”
说完也没管未尘答没答应,使法术烘干了二人的身体后就把自己最厚的那一件衣服递给未尘:“可能有点大,你试试?”
未尘默认了这个想法,套上他的衣服,立刻感受到一股鲜活的温暖包绕在自己周遭,没有闻到什么气味,除了衣服本身布料的味道。等等,他拢好衣服仔细嗅了嗅,嫌弃地皱起眉:“你出汗了?”
陈扬看他嗅闻自己衣服的举动,脸不着痕迹地微微发烫:“咳,出了一点。”
“怎么,你嫌弃我?”
他的目光轻轻擦过未尘,看着他贴身穿着有自己味道的衣服,人还比衣服小了一号,就不敢再看第二眼。
“嗯,是啊,十分嫌弃。”
“你!你还敢嫌弃我!还‘十分’!”
“是啊,怎样?”
“那!那我也嫌弃你!”
未尘笑了,转身欲走,苏上云就带了几个弟子过来了。
“怎么样?没人受伤吧?”
“没有。这是从镇妖塔里逃出来的?”
“欸,说来怪我,挖了太多引泉的渠。这女鬼好像是杀了只大妖修为猛增,一时不备叫她从塔里挖通了水渠,顺着水道出来了。”
“好吧,以后泡温泉得小心了。”
苏上云有些羞愧般着手处理了女鬼,嘱咐师徒二人好好休息便走了。未尘抬脚欲走,忽然发觉不太对劲,似乎……太暖和了。他感受了一下,原来贴心的徒弟给自己加了个防寒罩子。他猛地想起二人第一次相见时,是他把陈扬护在防寒罩子里,如今不过十多年的功夫,陈扬就能护着他了。
他感慨似地叹了口气,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和陈扬回了休息的院子。
换完衣服,未尘突然想起那个彼岸花妖也被关在镇妖塔里,他便披了毛披风掌了灯走了出去。陈扬屋子里的烛火已经熄了,未尘给自己上了个防寒的法咒,一路疾行走到镇妖塔。太玄门的镇妖塔有八十八层之高,关押了数不尽的妖魔鬼怪,以至于镇妖塔周围都是阴风。
一座被金色符文环绕的黑色高塔矗立在夜色中,听不到任何声音。许是隔音效果比较好吧。他正犹豫进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又想起由于符文的限制塔里的妖怪不能伤人或仙分毫,但却可以互相残杀。
塔上的结界看来也没有限制他,他很顺利地推门而入。甫一入室,一股血腥味就野蛮地闯进鼻孔挥之不去。奇怪的低鸣声像浓雾般粘稠,使人感到危险。这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魔窟。未尘感受到有无数道视线投向自己,他全当做没看见,找寻到关押名录一条条看过去,终于找到了彼岸花妖,在三层,他还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阿喻。
每一层的妖怪是流动的,但大体上楼层越高危险性越强。回想几年前那一战,未尘觉得他也不至于沦落到三层,只可能是为了保护族人才主动留在三层。但他的族人那么弱,真的能活下来吗?
铜墙铁壁上布满陈年血渍和可怖的抓痕,令人遐想这里曾发生过怎样的恶战。未尘懒得爬楼梯,走进塔内设的传送阵,想传哪儿就传哪儿。倏的一下,他就来到了三层。这里有很多长相奇异的妖怪沉睡着,且塔内不燃烛,未尘所能看见的只有手中的灯映出来的方寸之地。他慢慢向深处走去,实在是太黑了,伸手不见五指,基本上看不见什么。
忽然,未尘眼神一凛,猛地转过身,提高了灯,红色的光便照亮了一张近在咫尺的脸。不得不说,还挺瘆人的。但他很快就认出了他,阿喻,那个花妖头子。他好像变了,眼神有些阴鸷,眉毛压着一层戾气,给他原本俊美的脸镀上攻击性。
“未尘。”阿喻似乎是把这两个字在唇齿间用冰冷的恶意浸泡过,语气森然。
“你看见了吗?我的族人只剩五个了。全都是拜你所赐。”
未尘叹了口气,只说:“谁叫你们以吸人血肉为生呢?”
阿喻笑了一声,二人立场不同,也没什么好聊的。良久,他才道:“我还要感谢你的不杀之恩。但一码归一码,若是有一天我挣脱了符文的束缚,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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