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南城变乱持续了一整天,整个城墙下全部是血。
傍晚,何氏坐立不安地等着。
见婢女来,何氏问:“事情怎么样了?”
“夫人,二公子带人入宫了。”
何氏惊讶:“他没死?”
婢女摇头。“那五小姐呢?”
婢女道:“奴婢按夫人吩咐,将五小姐引去南城。但五小姐去晚了,到的时候,二公子已经离开。"
何氏跌坐在椅子上,喃喃道:“迟了一步,就迟了一步。”
差一点,裴沅祯就会死在南城门。
只要他看见裴沅箐,他必定会乱阵脚,必定会顾及不暇,必定会死于她精心安排的箭下。
美元祯从小韬光养晦,近年来羽翼丰足。三年前,他带兵上战场屡建奇功,更是创立了一支勇猛无敌的螭虎军。
当年那个被人忽视唾弃的野种,一跃成为裴家最有希望的继承人。
可她怎么能让他继承袭家呢?如今裴缙死,裴家的权势若是落他手上,她的儿子可就再没机会了。
因此,只能借皇帝之手,将裴家大房的人连根拔除。裴沅祯死,大房后继无人,裴家的继承人只能是她儿子。
何氏忖了忖,吩咐:"走,我们去大房那边看看。"
但才出门,就遇见丈夫裴彦浑身是血地归来。
他不可思议地盯着她:"你们刚才说什么?引沅箐去南城?"
何氏心下大惊,立即哭着跪下去:“裴彦,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文阳帝发动南城之乱,不仅没杀掉裴沅祯,反而被裴沅祯整死了。
文阳帝被软禁,没过多久,传出皇帝旧疾发作驾崩的消息。皇后得知皇帝谋杀裴家族人,痛心自缢。
是以,帝后双双去世,只留下个八岁的太子。太子在裴沅祯的扶持下,匆匆登基。
太子年幼,裴沅祯把持朝政,裴家权势如日中天。
但裴沅祯并没多高兴。
相反,痛失胞妹令他一夜之间变了个人。
世人皆说裴沅祯了。
裴缙入土才不过半月,裴沅祯提剑去了正院,一刀一刀地将嫡母凌迟。
据裴家下人所说,当时正院里凄厉惨绝。嫡母、兄长,乃至曾经那些欺负过他们兄妹的下人,皆被他卸成好几块,然后又眼睁睁地看着血肉被狗吃尽。
从那之后,裴沅祯弑兄杀母的恶名不胫而走。
更有甚者,有人说连宫里的皇帝和皇后也是裴沅祯弄死的。
他心狠手辣!杀人如麻!手段残忍!
他就是个疯子!
回忆结束,裴望又哭又笑,状若疯癫。
“我知你对大嫂恨之入
骨,当年是她活生生打死你母亲,也是她将你妹妹打得奄奄一息落下病根。这些年她折磨你、作践你,你早就想杀她而后快。”
“引你妹妹出城之事确实是英娘做的,可大嫂也不干净,是她出的主意,她就是想要你死。”
裴沅祯坐在上首,懒懒听着。
过了会,他问:“那封折子是何人写的?”
“是……是我。”
裴沅祯淡笑了下:"那些话你骗得过裴彦,可骗不过我。"
他道:“你说是你勾结谢岑,又是你引诱何戟,与荆城裴胜秘密往来也是你指使何氏……”
“何氏与你有旧,她帮你也说得通。只是你这番话漏洞百出。”
裴沅祯继续道:“谢芬是南川后人,他与你勾结有何好处?”
“你非朝廷中人,跟我作对于你何益?”
“另外,杨金事乃裴彦的心腹,又岂肯为你所用?”
"还有,岱梁民乱之事,如此周密计划可不是你一个久居京城的人能做的。"
“所以我想……”裴沅祯缓慢道:“你一定是在为某人遮掩,对不对?”
裴望震惊。
“这个人,定是我熟悉之人,我猜得可正确?”
裴沅祯拿出支箭矢:"这是当年杀阿箐的那支,而同样的箭矢,我在你书房找到了。"
“你如此明目张胆将这支箭放在书房,分明是想到今日会被我找到,也分明是想将杀阿箐的罪名往身上揽。”
“可你自作聪明,越是如此,便越加说明这场谋划另有其人。”
裴望瞳孔震了震,面色闪过一丝慌乱。
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你猜中又如何?六年前杀不了你,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他大喝一声:“来人!准备!”
裴沅祯眯了眯眼,这时侍卫匆匆前来禀报:"大人,不好了,别院四周都埋了火药,还有大量桐油。”
“裴沅祯!”裴望整个人歇斯底里:“我来之前早有准备,今日我便要让你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