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力量,都有一个源泉。
就像是河流有源头,由一路的势能汇聚,即使是风的流转也有初始之处。
赵国的‘山河齐民坛阵’当然也有力量的源头。
这力量的源头,便是法坛,而法坛之中则有那千百年来积累下来的民意和权威,同时还有阵法里合了山河之灵韵。
所以叫坛阵,有坛法的威能,亦有阵法合于山河的灵韵。
这一股力量有出处,而那户籍名册上面有名字,名字的主人又在这里,那么这力量有起处有落处。
这齐民户籍落下名字的,在这里住的越久,那么本身的气息便与户籍的纠葛越重,受到了坛阵的感应便越是强烈。
这坛阵随着坛阵之主的咒令而起。
不仅是左近的,包括整个赵国的人在这一刻都听到了,这一声呼喊,即使不是喊他们的名字,他们也有一种想要赶紧来到国主面前的想法,并且心生出一股急切之意。
“快点过去,国主在喊。”这是大家心中浮现的想法。
只见那小院之中,突然有一道影子浮现,只见一道白色的影子从屋子里飘飘荡荡的走了出来。
赵泽的眼睛一眯,他感觉到了力量落到了实处,虽然没有人回应,但是冥冥之中却似有人应了。
就像是你朝着黑暗之中喊了一个人的名字,有人从黑暗之中站了起来,并且回头,朝你走来,那大概率便喊对了,大概这就是你要喊的那個人。
然而赵泽看清楚之时,却发现那是一个纸人,纸人很假,像是刚刚撕出来的,上面写着一个名字‘赵让’。
赵泽眼睛一眯,那纸人瞬间像是湿了一样,滩软了,落在地上成了一滩纸泥。
赵负云自己本身对于坛法也颇有研究,坛法之中的唤名的召令之法尤其的多,是最普遍的。
而他在玄光之时,便能够在纸人之上附一点玄光法念幻化成人,许多人会修这一门法术的原因,是因为修行纸人幻化,能够锻炼自身的法念在身外悬停的感觉。
以及能够行走山河之时,本能的防止被未知阴魂怨灵突然唤走自己的神魂。
但是很少有人能够在面对山河齐民坛阵之时,以这种方式抵御坛主的唤名。
而通过唤名,赵泽则是确定了这院子里的人,的确是自己那位失踪了多年的孽子。
“果然是他。”他冷冷的说道,随之,他一挥手,面前便有一道地乌光落下。
乌光落地成一张黑色的桌案,这桌案像是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上面满是烟熏火燎的气息。
这不是一件法器,而是一件香火宝器。
又见他大袖一挥,有数道灵光落下。
他将宝囊炼制在法袍的衣袖之中,驱御起来看上去很潇洒。
灵光落在桌上,其中有一个箭令筒,细看箭令筒之中有四枚箭令,上面分别写刻着神秘的文字,分别是召、拘、刑、杀。
一尊古朴的香炉,香炉上面已经斑驳了,有画纹,细看的话会发现是赵国的山势地形纹图。
一个看上去厚重的黑色惊堂木,惊堂木上面阴刻着文字——惊神。
四个半人半怪的神像,神像各有漆染着不同颜色的衣服,分别是白、黑、红、朱,每一种颜色都对就着一种令箭。
而那一张齐名户籍也落在了桌上。
这时,赵泽在香炉之中点上一炷黄香,然后从衣袖之中拿出了一张纸。
这一张纸上写着一个人的名字,以及一个人生辰八字,并且还有一个小小手印,那手印像是血手印,仿佛是刚出生的婴儿按上去的。
旁边的蒙茜长松一口气,她并不希望赵泽去与里面的人说话,免得发生什么认亲的狗血戏码。
而现赵泽摆出了这祭案,那便是确定不想跟里面的人说话了,更不想续什么父子之情了。
而且,她还没有见过谁在这山河齐民坛阵之下,能够撑得住的,更没有见过谁能够逃得了。
赵负云站在屋子里,就站在赵琰的身边,他将手中的灯举在虚空,那昏暗的油灯韵染出一团光圈,只见他伸手在油灯的光圈周围勾勒画圈。
那光韵竟是快速的洞开,像是虚空被灯光烧着了,然后被他的手指划开了一个洞,洞中看到外面的人。
这是神灵洞见术的另一种变种的用法,在他晋升了金丹之后,很多法术都自然而然的有了一种玄妙的提升。
神灵洞见术,劫知牵引,让他的灯光照见了所感知到的人。
赵负云与赵琰两个人都看到外面摆开案坛,面容肃杀,眼眸沉意如冰的男子。
无论是谁都能够看出,他的心中杀意已决。
“你说如果我说他若要先杀我,我必先杀了你,他会怎么做?”赵负云突然开口说道。
赵琰沉默了一下说道:“父亲他不会向任何人妥协的,因为他是一国之主,不能够受人威胁。”
“哦。”赵负云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声,说道:“那我试一下吧。”
于是他开口说道:“赵国主,你的女儿在我手上,如果伱继续起坛的话,那么你的女儿将会比我先死。”
外面的人突然听到里面有声音传出来,这话立即引起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