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事情而心有不悦,所以语气有些不好。 顾时行回过神来,收回目光,看了眼对面的蒲团:“坐。” 苏蕴走了过去,在蒲团上做了下来。 顾时行也坐了下来,翻了个杯子,提起茶壶,微撩宽袖的给她倒了七分满的香茗。 “普安寺的静神茶,尝一尝。” 苏蕴看了眼还有热气氤氲的茶水 ,显然是刚沏不久的。她端起,饮了一口后,握着杯盏望向他。 “昨日,是我冲动了。”他一开口,便认了错。 不成想他开口就道歉,苏蕴有些意外,脸上的愠色也就淡了些。 毕竟还有旁的事要说,也没计较昨日的事情,她低垂下眼眸,看着手中的半杯茶水,轻缓得道:“我大概知道你想与我说什么。只是顾时行,我们之间没有太深的信任,若是再勉强在一块,我怕日子久了,终究还会成为怨侣,继续过着那时候相敬如冰的日子。” 说到这,苏蕴又补充道:“再者我一直拒绝你,今日我有难,临危利用你避险,对你不公平,我其实也于心不安。” 苏蕴微微抬眸,看了眼他。他的神色浅淡,就是眼神也好像没有起伏。 半晌后,顾时行语声平静的道:“阿蕴你错了。” 苏蕴“嗯?”了一声,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她哪里错了。 顾时行轻叹了一口气,露出了淡而无奈的浅笑:“不是你临危利用我,而是我趁人之危。我只是趁着梁邕这一出,再次提出让你嫁给我,我这不是趁人之危,还能是什么?” 苏蕴眨了眨眼,没细想这一层。 顾时行笑了笑,又道:“若是知道你于心会不安,我便应该强硬一些,直接提出以让你避开梁邕这个祸害,也帮你小娘脱离苏府为条件而嫁给我。” 苏蕴听到最后他所说的,握着茶杯的指尖微微一颤。 垂下眼眸沉默半晌,她才轻声问:“真的能我小娘脱离苏府吗?” 小娘脱离了苏府,便与苏府没有了任何的关系,往后主母也没有理由再为难小娘,大刘氏也陷害不到小娘。 “你父亲对你小娘没有什么感情,甚至还有些许愧疚,让你小娘脱离苏府,应不难。” 苏蕴抬起了头,与他相视,语调徐缓:“以前你说你会改的那些,我也不用你再改。我只有一个要求,若是小娘与苏府脱离了关系,我便嫁给你。” 她昨晚想了一宿。 她之前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到头来,哪条路都不好走。 依着嫡兄帮忙,嫁给旁人,但会有谁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她已非完璧? 嫁给旁人,谁能确定梁邕不会继续残害她? 上辈子梁邕做的荒唐事不少,等他被削去爵位,他那一桩桩丑事也都被爆了出来。他不禁迫害了良家女子,还在与官员称兄道弟之际,假装醉酒夜宿,而后趁夜偷.情那官员的妻子。 还有,她如今成了记名嫡女,她若是继续打定主意去做姑子,恐怕会打了主母的脸,打了父亲的脸,这个时候小娘还是苏府的妾室,届时又如何自处? 昨晚她翻来覆去,失眠了一个晚上,最终还是明白自己只有嫁给顾时行才最为稳妥,但前提是能让小娘平安顺遂的过好下半辈子。 看到她终于肯松口了,搭在腿上那微微收紧的手顿时一松。 幸好,她没拒绝。 嘴角牵起一抹笑意,如何也遮掩不了的浅笑。 “这回,我不会再叫你委屈,会让你风光嫁入侯府。”他给她承诺。 苏蕴低头,端起半杯茶水,慢慢饮下,放下杯子后,她指腹摸着杯子的边缘,喃喃自语:“其实再委屈,也不会再向上辈子那么的委屈,能重来这辈子,我已然很幸运了。” 避开了算计,没有因失去名声而遭人唾骂。 再者小娘身子日渐恢复,也帮着小娘恢复了声誉。 不是谁都能重新来过的,她能重来一世,哪怕最后还是嫁入侯府,她也已经非常的幸运了。 人要知足。 想到这,苏蕴似乎看开了许多,再抬眸看向顾时行的时候,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笑意:“我有上一辈子打理侯府的经验,这辈子定然也能好好的帮你打理好侯府的。” 听到她这话,顾时行微微启口,但最终还是闭上了,没有解释。 现在他想娶她,已经不是因她能把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条了。 而是——依心而行。 徐徐的来吧,与其解释,不如让她慢慢的感觉到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