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或许还跑得赢,但是现在马上坐着两个人不说,想要一直跑到下一站来甩掉这些看起来像是军队出身的黑骑是万万不可能的。 薛长平心底考量得快,当机立断,看到前方向右往山里的岔路猛地牵绳变道: “那就进山,先甩掉他们再说——” ------------------------------------- 从小路骑进来之后,里面的日光立即暗淡下来,连马侧的风都阴凉冻人起来。 山越深山里的路更加崎岖难行,杂草丛生,为数不多的路径还是进山的人用脚踩出来的,薛长平驾着马,那白马的脚程显然慢下来许多,蹄子落下地有些无措,不愿再往里走。 原先一开始身后的马蹄声震动刺耳,进山之后被甩开,追逐声渐渐小了起来。 “吁——” 薛长平拉住马的缰绳将马停下,对着身后的范淮道:“下来吧。” 范淮翻身下马,薛长平下了马后将马绳随手挂在一旁的树杈上。 二人前面的路陡峭且窄,人迹甚微想来是不常被人走的路,马根本无法通过,只有下了马自己继续向里走。 “这里的草木相比进来的时候更加深茂,这里应当不再是山的外围了。”薛长平用脚拨弄几下眼前的杂草道。 “再往里走,恐怕就要进深山了。” 薛长平转头看向一旁的范淮。 “但若是现在出去,那群人肯定还在山口外守着。”范淮看起来倒是丝毫不慌张,甚至悠闲地摇开折扇放在胸前轻扇了几下。 现在不过是刚刚到晌午,他们若是往山里再走些路应该也没什么关系。 但是这些人到底是谁的人,他们走了这么多天,偏偏在这一处半路杀出来,莫非——就是为了将他们逼进山里? “有人。”范淮最先听到声音,便拉过薛长平藏进一旁的灌木之后。 盔甲碰撞的声音由远及近清晰起来,铁甲与草叶摩擦的声音渐渐在耳旁放大。 薛长平收敛住呼吸的声音,静静看着外面的动静。 其中一个黑甲眼快的看见了他们停在一侧的马,立即通报给自己的头目。 “首领,他们的马停在这里。” 被唤作首领的穿着打扮与其他的黑骑无异,从头到脚都是黑色的盔甲,肩上的护甲是三层飞檐式的玄铁,胸前甲胄上虽也是黑色但是隐约能看见繁复的花纹,像是某类鸟禽,所有人都带着头盔,头盔的面是一层黑纱作网,根本看不见头盔下的真详面容。 薛长平可以确定的是,这些人不是太元的官家兵马。 那黑骑头目没说什么,径直砍断白马身上的缰绳。 那马没了束缚便立即沿原路撒蹄奔去。 黑骑头目的声音有些低沉:“主上有令,将她困死在这云贵山里。所有人得我令——” “在!” “严守此山的所有出口,凡出山者——一律格杀勿论。” “是!” 那头目扫视一圈山内方向,目光定在密林深处却也没有再往里走去,随即收回目光披风一掀转身带着部下打道回去。 待人走了之后,林子重归寂静,薛长平松了口气,但是心中疑惑丛生。 这些黑骑她曾经从未见过,也想不到她招惹过什么暗中的势力。但是方才那头目的一些话说起来像是她与他们的主上有仇一般。 这样的人, 除了范逸,她确实找不出第二个来。 范逸如今刚刚被革职了都察院院首,还在闭门思过,更不可能有权利调动兵马,如若这些人不是太元的士兵,难道是范逸的——私军?! 薛长平想了想心中警铃大作。 私军。 他范逸竟然都到了养私军的这一步,他哪里是要拉太子下马夺那太子的位置。 他这是早有预谋,莫非是想要反?! 但这私军明晃晃出现在这太元的官道上,一旦被发现可是会换来太元帝的怒火与杀头死罪,这范逸当真是一点都不怕? 还是说,出了太元都城,脱离了太元帝的视线范围,全都是在他范逸的掌控之中? 薛长平心中冷笑。 她原先以为太元帝能够震得住范逸,却还是低估了范逸的能力。恐怕在那个不动声色,看起来温和儒雅与任何人都是点头之交的靖渊王眼里,什么太子,太元帝,谁都统统不曾被他放在眼里过。 但是这般明显地动用私军,不惜暴露自己也要来路上截杀她,还真是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