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为闷热的空气送来一丝清爽的凉意,不远的空气中不时响起三两声蝉鸣,孩童们的嬉戏与街边老爷们下棋打牌的吆喝声吵吵嚷嚷。
林三立在车上把警服换下来,换上便装,和安洛一前一后穿过热闹的老街,彼此之间安静不语。
小安从小沉默寡言,林三立也不是浮夸的性格,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孩子,叔侄单独相处的时候总是话很少,只讲必要的事情。
安洛想了想,主动说道:“回去带点山楂汁吧,铃铛喜欢喝。”
林三立和妻子丁小梁有一儿一女,女儿名叫林玲,小名铃铛,今年14岁。
儿子名叫林诗文,今年15岁,过两个月也要16岁了。
年纪都不大,但从小家教颇严,两个孩子也显得很成熟。
林三立愣了一下,旋即有点欣慰地点点头:“好,我去买。”
一家人住在一起,了解彼此的喜好是很正常的,他只是欣喜于侄子会主动提起这件事。
两人路过永辉小超市时,林三立顺便拐进去,拿了几瓶山楂汁。
“哟,这不是咱们林队嘛,”超市老板是个胖胖的中年人,殷勤地站起身结账,“今儿个加班到这么晚才回来?”
“没,去接侄子放学了。”林三立随口说道。
“侄子?你是说小安洛?”超市老板探头向外看了看,正巧看到在门外等待的安洛,目光中顿时流露出惊讶,“他……他今天怎么没穿外套?”
林三立是街坊中少有的武者,算是小有名声,老邻居都知道安洛的情况。
“可能是他今天心情好吧。”林三立乐呵呵地说道。
“哎呦,这是慢慢变外向了。外向好啊,大伙儿都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整天看他低头走路,咱们心里也不舒服,”超市老板低头摸了个塑料袋,顺手胡乱塞了把糖果进去,“这是送的!”
“行啊老刑,谢了。”
老街的街坊们大多是自建房,不过也有一些小区楼盘,林家在一个颇有些年头的小区里,七栋六楼西户。
叔侄俩提着饮料和糖果上楼回家,推门而入。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丁小梁今年四十二,比林三立小两岁,个头不高,只到林三立的胸口处,但气势却十足,将家里的大小琐事都管的井井有条。
她年轻时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漂亮姑娘,如今和林三立结婚十八年,已经沉淀成了妻子与母亲的形状。
——变成了漂亮阿姨。
丁小梁走到玄关,看到胳膊上贴了创可贴的安洛,顿时皱起眉头:“怎么回事,衣服呢?出什么事了?”
“别提了,这小子在学校下楼梯的时候摔了一跤,动静闹挺大,直接送医院去了。”林三立连忙解释,“我过去瞧了下,不严重。”
安洛附和道:“都是皮外伤,不要紧。”
“那就快点去吃饭。”丁小梁扭头便走进了厨房。
走进家门,安洛终于在客厅看到了自己的弟弟妹妹。
弟弟林诗文遗传了父亲的基因,小小年纪便足有一米八的个头,显得相当壮硕,脸庞方正,眉毛粗黑,远看跟头熊似的。
这家伙才上初三,只有15岁……安洛很好奇他同学们的感受。
妹妹林玲随母亲,有着张漂亮的瓜子脸,及腰长发用一枚淡蓝色发圈随意束起来,身材不胖不瘦相当匀称,表面上看,属实是个文文静静的文学少女。
林玲今年上初二,和林诗文在一个学校读书。
此时两人都换了校服,正坐在沙发上玩军棋。
安洛一眼便看到,林玲执红棋,目前仅剩三地雷、一军旗和一个光杆司令;而对面树立着至少三排棋子,宛如黑云压城。
看到安洛之后,两人都露出惊讶的目光,林诗文审视般地看着安洛身上的各种脏痕擦伤:“大哥这是动拳脚了?”
林玲眉头一挑:“安洛,你被同学打了?不对,你怎么敢和同学打架。你被狗追着咬了?”
“摔的,摔的。”
安洛连连拱手,正想去卫生间擦擦脸和身子,却突然顿了顿。
“嗯……诗文,陪我一起洗把脸呗?”
林诗文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点头起身:“好。铃铛,去给你大哥拿两件干净的衣服。”
“啧。”林玲摆出不情愿的样子,起身的时候顺手将棋盘掀翻,“放你一马。”
安洛心说明天就去把脚下的阴影之狼解决掉,这上个厕所都要有人陪着也太尴尬了些。
快速解决掉个人卫生,换上妹妹丢进来的衣服,安洛坐在桌边,喝着刚热好的白粥。
林三立和丁小梁坐在饭桌另一边。
“七天后,就是武者考核。”丁小梁双手抱怀,平静地说道,“你想考吗?”
碍于安洛的身体情况,林叔夫妇两人一直对武考避而不谈,算算时间,也该聊起这个话题了。
安洛放下勺子,发现好像不太好回答,想了想说道:“都行吧。”
“你可能不知道,武考的前七天可以进行提前准备,就是吃异兽肉。”丁小梁说道,“战武局有限购的途径,一斤三千块钱,至少十斤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