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响起,一队巡逻至附近的禁军火速循着声音赶来,刚好看见穿着内官服饰的十九公主在前面跑,眼圈儿还是红的,身后是一个穿着武将官服的魁梧大汉。
这厮竟然在皇宫大内、光天化日之下非礼公主?
真是狗胆包天!
真他妈佩服!
呼延灼呆立在当场,以前天天厮混在一起吹牛打屁,也曾叫嚣过杀入东京,睡了鸟皇帝的公主,但说说而已谁不会啊!谁成想你真干啊?
现在怎么办?
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是以咱们兄弟的能耐,在其他禁军赶来前,用最短的时间内杀光身后这十几个禁军还是可以的!然后劫持公主逃出去?
对!这个计划很完美,就这么干!
呼延灼握刀的手捏的嘎嘣响,眼中燃起疯狂的火焰,朝李俊疯狂打眼色。
李俊看见,心中一突突,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内心大为感动。
呼延灼这兄弟真的可交,有事他是真上!
但是完全没必要啊兄弟!
李俊脑子急转,突然掏出一串珍珠项链来,笑道,“公主,你的项链掉了,被臣捡到,特来还给公主!惊扰了公主还请恕罪!”
说完后,他眼睛死死的盯着赵缨络,仿佛在说,求求你了!
求求你饶了这些尽忠职守的禁军兄弟们吧!
赵缨络定定的看着李俊的眼神,心中一阵得意,求饶了求饶了!他向我求饶了!看你还敢欺负我不?
好一会儿,正在气氛紧张到极致的时候,赵缨络才接过那项链,故作惊讶道,“啊!真是我的项链,谢谢这位大人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呼延灼有点小失望,挥了挥手,禁军卫士还刀入鞘。
呼延灼和禁军行礼离开后,李俊咬牙切齿道,“要死啊你!会出人命的!”
赵缨络咯咯笑道,“谁让你来东京这么久都不来看我?就是要给你些教训!”
李俊道,“你在皇宫里我怎么来看你?翻墙进来吗?”
赵缨络扑哧一笑,红眼圈里的眼泪还没干呢,一哭一笑反差之下竟别有一番风情,李俊一时看的呆了一呆。
“好吧,那不怪你了!”赵缨络又是脸一红,赶紧跑开了。
回到自己的寝殿,赵缨络屏退所有宫女,拿出李俊送的项链细细看了起来。
“好漂亮,竟然是上好的女真北珠,每颗还都是心形的,他倒有心了……”
……
出了皇宫,李俊径直来到界身巷那家珠宝铺,“掌柜的,昨天那种项链,一模一样,给我再来一副!”
渣男!
掌柜看了李俊一眼,连忙陪笑道,“大人恕罪,这种项链是全手工打制,每个款式的都是限量,如果要一模一样的,恐需等上十日光景。”
出了店铺,童猛纳闷道,“哥哥,昨天不是给嫂嫂买过一条吗?丢了吗?”
李俊没好气道,“被你另一个嫂嫂没收了!”
……
十日后,大军开拔,李俊、童猛、呼延灼骑马走在最前面。
这趟迎大军班师,皇帝小心翼翼的安排了李俊作为明面上的后手,甚至他怀疑,皇帝在童贯身边绝对也安插了眼线。
这让李俊对皇帝的认识再次立体了一些,这个历史上贪图享乐到亡国灭家的皇帝,权谋上绝对是有水平的,否则那么多造反的、那么多奸臣,他如何能稳坐帝位那么多年?
童贯、蔡京、朱勔这些人,不管跳的多高,都是因为他们能逗皇帝一乐!
皇帝一旦不需要他们了,办他们就像扔厕纸一样,马桶一按,就冲走了。
呼延灼担忧道,“哥哥,万一童贯决意抗旨,他手下好几万大军,咱们这点人马,如何打的过?”
他在梁山上坐的第八把交椅,地位比李俊高不少,按规矩得李俊管他叫哥哥。
但他是正统的武将世家出身,非常重视上下尊卑,现在李俊的官衔比他高,这次率师北进李俊又是主帅,他这声哥哥叫的很顺口。
尤其是他今天发现那日根本没有误会,李俊就是调戏公主了,而且不是单方面调戏,两人早就眉来眼去了,他就更佩服了。
还有一层原因就是他发现李俊变了,真正有了一种上位者的威势,这是号令一方的顾盼自雄,宋江和卢俊义也没有的!
李俊笑道,“放心吧,童贯不会公开抗旨的!”
“当然,我会让他抗旨的。”
“至于他身边的大军,我会把他们调开。”
呼延灼愕然,“哥哥如何调的动?”
李俊神秘道,“不仅皇帝陛下,我在童贯身边也有一颗钉子!”
“这颗钉子,你们也认识!”
……
李俊从东京出发时,蔡攸和谭稹已经到了雄州,两人去的身份一个是河北河东承宣副使,一个是加太尉衔常德军节度使,名义上就是童贯的左右手,协助他对辽作战,或者对金谈判。
两人到达时,童贯带着人出迎五里,给足了面子。
种师道、杨可世、辛兴宗等一众主将纷纷向两个副帅见了礼,童贯笑道,“蔡少保、谭太尉,莫非两位是我的福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