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李俊闻言,往前走了两步,开始撸起袖子来。
皇帝身边的两个太监见状紧张的向前挪动,隐隐将皇帝护在身后,看步伐站位,都是练家子。
李俊向一撸到底,差点露出肩头的草莓印,忙又放下一点,抓着袖子、伸出膀子向众人展示了一圈,才向皇帝道,“陛下,刚才知府大人所言全部不虚,但臣只用事实说话;”
“事实就是,臣并没有跟随那伙刺客逃狱,而且,我还被他们砍了好几刀!开封府衙役和我府上护卫都可为人证!”
说完,他稍等片刻,见无人异议,又掏出那两小包火药来。
眼尖的当值太监忙端上一个小盘子盛了,李俊示意他一一端给皇帝和众人看,一边说道,“陛下和各位大人请看,这两包火药是否一模一样?”
众人虽对火药没什么了解,但是凭肉眼看起来确实一样,于是纷纷大点其头。
李俊道,“其中一包是炸开封狱墙的火药,另一包,则是在王大人府上祥瑞灵芝爆炸现场遗留下来的!”
说完,他看了一眼王黼。
王黼吓的魂飞魄散,顿时跪地大呼冤枉。
事情过了好几天,他早已过了最初的慌乱。这几日被拘在府中不得外出,他苦思冥想了几日,方才后知后觉。
认为此事最大的嫌疑人只有两个,一是太子,借机铲除自己,打压郓王。
而另一个是他此前不敢想而忽略的,那就是皇帝!一定是运作王安中取代谭稹一事操之过急,遭了皇帝的忌。
李俊是谭稹心腹,谭稹是蔡京的人,蔡京这厮从来不站队只站皇帝,李俊此时发难,莫非是皇帝图穷匕见了?
赵构听了心中暗暗窃喜,哥哥这是准备彻底搞掉王黼了吗?
李俊将王黼的表情看在眼中,心中自有一番思量。
过犹不及,见郓王赵楷要说话,李俊抢白道,“当然,此事定非王大人所为!”
“爆炸一起,现场通常很难留下完整的火药粉末,祥瑞爆炸和狱墙炸毁两处偏偏却都留下了,而且留下的还是一模一样的火药,真凶手段缜密,但坏就坏在过于缜密了,显得自作聪明、多此一举!”
太子詹事耿南仲道,“依大人所言,凶手为何留下这样的明显的破绽,等着你此时用来为王大人和自己翻案吗?”
李俊道,“凶手这破绽并不是给我留的,而是给有心人留的,比如开封知府大人!”
开封知府内心叫苦,心中直呼,求求了,你就放过我吧!
李俊继续道,“大家可以想象,如果这两样证据都落在开封知府大人手中,会得出什么结论?”
“想必是:李俊阴谋刺杀陛下在前,又策划越狱在后!”
“此等罪名如若坐实,想必臣此刻已然身首异处了!凶手盼就着我死在朝廷手中!”
耿南仲已经对号入座的认为李俊实际上是在暗指自己和太子,立刻出言讥讽,“不知这凶手与李大人什么仇什么怨?竟然想出这么歹毒的计谋要致你于死地?”
李俊冷冷道,“灭国之仇!”
耿南仲像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不顾殿前失仪,哈哈大笑起来,“好大的口气!请问国公大人,你灭过什么国?”
李俊反问道,“请问耿大人,我一介武夫,蒙陛下恩典,是怎么封的国公?”
耿南仲随口道,“当时是因为收复了燕……”
燕字出口,他立刻收声,捂住了嘴。
此人乃太子心腹之一,当然不是蠢人,立刻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你的意思是凶手是辽人?”
但他马上又推翻了自己,“不对不对!辽国早就名存实亡,燕京最多算最后一根稻草而已,与其这样拐弯抹角的陷害你,他们在王府祥瑞爆炸时就有机会,为何不直接行刺皇……”
说到这里,他连忙跪下道,“臣出言不逊,请陛下降罪!”
皇帝听故事已经入迷了,摆了摆手道道,“无妨,你说的也有理,如果辽人要报灭国之仇,直接行刺朕岂不更解恨?”
“李俊,你说呢?”
众人也纷纷看向李俊,显然也有同样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