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往常,被母亲这样说,贾敏就会很自责,母亲已经很为自己着想了,怎么能那么贪心呢?
可是今天的贾敏却是似乎长了脑子一般,没有被母亲的反问问倒。
“为什么我的女儿和儿子就得为贾家而死?
为什么母亲作为史家女就可以从娘家拿东西补贴自己的儿女,而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孩子受苦?”
贾敏的泪水在脸颊上滑落,每一滴都像是心头滴落的血。
贾母沉默着,脸上的表情复杂而难以捉摸。
贾敏紧盯着她,仿佛要从她的脸上寻找出一丝愧疚或悔意。
但母亲的沉默让她的心如坠冰窖,寒冷而绝望。
“女儿只想要一个解释,这很难吗?母亲?我的亲娘,求您,行吗?”贾敏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哀求,她的双眼紧盯着母亲,仿佛要从她的眼神中找到一丝希望。
“解释,没有。”
然而,贾老太太只用了四个字,就让贾敏的希望如同泡影般破灭。
贾母的眼神中并没有她期待的愧疚或悔意,只有冷漠和疏离。
有些事情是不能摊开说的,一旦说开了,就没有反转的余地了。
就如贾敏与母亲的相处。
以前是贾敏事事听从母亲的意思,哪怕是给夫君吃化了的药水,给孩子服药,贾敏从来没有怀疑过。
现在不但怀疑了,还当面质问,这无疑是在挑衅贾母。
贾敏就那样看着母亲,眼中充满了失望和痛苦,越来越浓。
她明白,母亲不会给她任何她想要听的解释,也不会为她的孩子感到愧疚。
不,不应该是这样说的。
贾敏紧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的哭声溢出。
她的夫君和孩子,都是因为她而受累。
她亲手下的毒,让他们至今重病未愈。
这份罪孽,她如何能够洗清?
她抬头望向天空,昏暗的夜色映出贾敏眼中的决绝。
贾敏看着这座熟悉的庭院里,思绪万千。
这些年,她一直以为自己是那个拥有美满婚姻、和谐家庭的女人,儿女双全,生活如意的人。
她想到了那些年她为了家庭,为了做一个好妻子、好母亲所付出的努力。
直到现在她突然意识到,这一切其实都只是一个笑话。
而制造这个笑话的,竟然是她自己,还有她最亲的人她的亲生母亲!
她抬头看向贾母,眼神中充满了疯狂和不解。
她的内心在嘶吼,她想要知道,为什么母亲要这样对她?
为什么母亲要亲手摧毁她的幸福,让她活成了笑话?
贾敏的内心充满了不平和不甘。
她想到其实她听话乖巧都是为了讨母亲的欢心,所做出的种种可笑之事。
然而,这一切竟然都是徒劳的,母亲最终还是将她推向了深渊。
她的心跳在加速,她的呼吸在急·促。
贾母看着贾敏疯狂的眼神,心中也是一颤。
她知道,这些年对贾敏的所作所为,确实让她承受了太多的痛苦。
然而,她也有自己的苦衷,有自己的无奈。
她想要解释,想要告诉贾敏真相,然而,话到嘴边,她却又突然沉默了。
大师说有些话不宜说出来,否则就不灵了!
贾敏和贾母之间的对峙持续了许久,直到最后,贾母终于打破了沉默,说出了那个让贾敏心碎的真相。
贾母望着贾敏那憔悴的面容,内心的疼爱无法掩饰。
然而,眼前的贾府已非昔日之风光,特别是整个贾府花销巨大,二房的折腾让亏空更大,现在又有贾元春那未婚先孕的丑闻,以及她这个女儿一直不肯听她的给那两个小的加大剂量,以至于现在一事不顺,事事不顺。
“贾府兴,你们才能兴。
我从史家取物,是因为史家财大气粗,而史家需要时,我也从未吝啬。”贾母试图用这句话来掩饰自己的动机。
贾敏闻言却是直直的盯着贾母,语气冷淡的质问道:“林家一无所有,您为何还要如此对待?”
林家现在就林如海一个嫡系,与贾家史家相比,说一无所有并不为过。
贾母微微皱眉,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但随即又被她掩饰得很好。
沉声道:“怎会一无所有?
林家虽非富甲一方,但亦非贫寒之家,多年底蕴加上贾家嫡女的嫁妆,哪里来的一无所有?
若非为了林家的家业,林如海那小小的京官岂能配得上我贾家嫡女......”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掩饰和狡辩,仿佛试图用史家的财富和地位来掩饰自己对林家的贪婪。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住口,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贾敏的质问如同一把锐利的剑,直指她的内心深处。
贾母的脸色微微一变,她知道自己在这个问题上无法掩饰太久。
“所以当年您说依着我的心思让我嫁入林家,其实是早有所图?”
“……”
贾敏的质问令屋内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