獬豸:大者如牛、小者如羊皆头生一角,能辨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奸,发现奸邪皆以角触之。
福地内虽然没有一角羊,但是有一角牛——板角青木犍,未来余书洋的准师弟。
他外出一趟顺利斩杀蛇妖,这条文思蛇派来的暗桩,没有发现丝毫的孽力痕迹。
确定了福地内的消息,没有传递给文思蛇,接下来就要在福地内清查,防止有鱼妖被蛊惑。
鱼夫子用儒家至诚之法,前知预测耗费心力过大,在东耕园的时候,就支撑不住当场摔倒,要知道这可是六品修为的鱼妖啊。
余书洋回来后,鱼夫子正在施法,为青牛降灵施法,要借来獬豸神兽的决狱之力。
只见夫子头带一张瓜青色的面具,四方大脸上一张鸟喙,一手持大号斗笔,一手端一碟朱砂墨。
这青面鸟喙的乃是皋陶氏,传说中的司法之神、刑狱之神,也是人族文教百家之一法家的祖师爷。
鱼夫子戴着皋陶氏面具,使的是傩面请神法,这是人族特有的祭祀神灵的仪式,与法坛科仪类似。
夫子闭着眼念念有词,声音高古难懂,不似人言兽语,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才结束。
祝词三遍后,鱼夫子紧闭的眼圆睁如金鱼,一个老夫子如此模样,古怪又恐怖,普通人见了能惊掉下巴。
只见他拿笔杆在牛头、牛脸、牛鼻子各打三下,斗笔蘸满一碟朱砂墨,在牛头两眼之间点下。
一时间,文昌神力、司法神威、獬豸神力一同涌现,顺着斗笔上的朱砂墨流入青牛的天门穴。
再看斗笔上一碟子的朱砂墨,如狗舔过一样干净,全都留在青牛额头上,如一团五瓣红花。
鱼夫子施法完毕,身形都快站不住了,本来心神消耗就大,如今施展傩面请神法。
一边借獬豸明辨是非的能力,另外一个又为青牛开蒙点慧,借机帮着青牛早日开窍成精。
“夫子,您没事吧?”余书洋冲上去搀扶着,满眼望去都是心疼。
“蛇妖斩杀了吗?”鱼夫子借着徒弟的搀扶站稳脚跟,缓了一口气问道。
本想着偷偷的把法事弄好,等徒弟斩妖回来后,牵着青牛在福地内清查一番就成了。
没想到他心神消耗太大,傩面请神消耗了太多时间,正好被回来的余书洋撞见。
“学生亲手斩杀的,在黄龙洞中前后搜寻了三遍,蛇妖身上、法囊中也检查了,没有一丝孽力。”余书洋紧着给师傅讲清楚。
“那就好,跟我预料的差不多,公子昂虽然被蛊惑,也只是在大仙跟蛇种一事上执迷。
不会跟文思蛇勾结,那百子院那边就不能不查了,你带着青牛走一趟,看一看还藏着什么鬼魅伎俩。
青牛现在有獬豸神力,有明辨是非对错的能力,你俩快去快回,有任何发现都不要惊动对方。”
鱼夫子一边说话,一边从袖中取出一根牵牛绳交给徒弟,虽然给青牛开蒙点慧,但是终究还没开智,免不了牵制手段。
“夫子,既然不能惊动对方,学生以什么名义进去呢?里面诸多公子又如何肯配合呢?”余书洋思索过后询问道。
“百子院中有一眼灵泉,名叫冷水,长饮用此水可聪明醒脑,我给你写一张字条。
到时候你只管说,是带青牛过去饮水,这样就不急着往回赶,让青牛饮饱了再回来。”鱼夫子思索片刻说道。
鱼夫子现场写了字条交给徒弟,眼看着余书洋牵着青牛走了,一直到没了踪迹,这才取下傩面具。
只见他嘴角、眼角都裂开,四道血痕挂在脸上,这在傩法中叫法师泣血求神降法,会折损寿元、命数。
这边余书洋牵着青牛一路走,满心满眼都是愤恨怨怼,他不是无知的小妖。
傩面请神是大祭法事,每次举行少则几十人,多则几百上千人,或行傩戏神音驱邪,或跳傩舞斩杀妖邪。
一个祀傩面请神借法,其中消耗可想而知,想到这里他只觉得后槽牙痒痒,恨不能把公子昂再杀一回。
一路从东田走到余山的山脚下,沿着大路往上走,一边是通往村落聚集地,一边是通往山上学府的。
一鱼一牛两妖慢慢的往山上走,此时已经经临近下午,山道上没有几条鱼妖,大都在学府内上学。
正好遇到负责管理学舍、负责敲钟的鱼头人学长,看着他站在小广场上,余书洋把贺仪取出来给他。
前两日他来学府,还风瓶的时候没遇到,今天正好撞见了,就顺手交给他吧。
“学舍长,我上次来学府,特意给你送贺仪,可是没找见你,今天遇上了,还好我随身带着。”余书洋说话间从法囊中取贺仪。
“一份贺仪而已,不用这么认真的,你这是去做什么啊?”鱼头舍长笑眯眯的接过贺仪问道。
余书洋一时愣住,听声音才反应过来,脸上表情僵住了,挤出来一个特别难看的笑容。
“鱼夫子让我带这头牛去山上饮冷水泉。”
“聪明水啊,看来夫子挺喜欢它的。”
说话间鱼头学长摸了摸牛头,却见青牛拿角去顶他的手,一副不想被摸的样子。
余书洋扯着青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