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两耳塞豆不闻雷霆,说的就是局中人,也是此时的余书洋了。
他来墨荷池小竹楼,鱼夫子、鱼父都在呢,看桌上的三杯茶水,好似在等他一样。
“你见过孤先生了吗?”鱼父看着怒气冲冲的儿子,忙招呼他坐过去,随即将桌上的茶杯端过去。
余书洋双手接过茶杯,心中愤愤之情稍减,说道:“你也不多说两句,提醒我一下,现在掉坑里了。
人家说了,不同意安放神像石桩,今年的腊祭日就做不了,这不是摆明了道德绑架我吗?
让我怎么选?难道让我放任不管,看着灵田里闹虫灾?”
地腊日祭祀,最重要的就是灭虫害,八腊神之一的昆虫神,能得以祭祀、享受神位,就是因为祛除虫害。
“你不要气愤,仔细想想看,这事与你何干。”鱼夫子提着茶壶,亲自给徒弟倒茶。
余书洋看着茶杯,又看看鱼夫子、鱼父,显然这事没他想的那么复杂?
对啊,他气愤什么?
是无双夫人、独孤夫人隔空斗法,把他裹进来让他难以抉择?
说实话,他是挺反感这种后宫宅斗的,不过,说实话站队不站队,与他有什么关系。
又不是喜鱼大仙要死了,要找一个继承人,这不是支持皇子、还是皇太子的事。
想到这里,余书洋也就豁然开朗了,说道:“夫子,那就让他立下猫虎神石桩,毕竟不能耽搁腊日祭。”
“你怎么选都没问题,咱们福地的灵田,能年年耕种不用轮荒休田,自然也能不生病虫害。
这次让你见一见场面,是让你看看水下面的暗流,人多的地方有纷争,妖多的地方也免不了。
两位夫人斗法,无所谓怎么选择,只要是为了福地好,无所谓对错。
喜鱼福地不是一妖一家的私产,而是整个喜鱼一族的族地,是因为大仙开辟,才执掌福地的权柄。
这件事不要怪你的父亲,也有我的主意,有些事情不亲身经历,一时之间是想不明白的。”
鱼夫子缓缓的跟徒弟解释,他是学文教儒学不假,却不是一个腐儒,何况耕读传家讲的是修身齐家。
余书洋微微苦笑一声,他这个师傅,惯会言传身教,上次鱼父主动为他报名选鱼大会也是这样。
事后从多个方面推测,也是鱼父、鱼夫子两个一同合谋的,就是逼他赶紧修行法门突破九品。
“弟子谨遵夫子的教诲,那我就去灵田,让他们把猫虎神石桩立起来吧。”
余书洋端起茶杯一口喝完,起身要往外走,鱼父也跟着起身。
两父子先是给鱼夫子行了一礼,方才先后离开小竹楼。
墨荷池旁,李太平兕兽牛身,进不了小竹楼,就跟李真在这一块等着了。
鱼父先是拉住儿子,看着李真说道:“大真子,你去灵田给老莫说,猫虎神石桩可以立。”
李真是万万没想到,又是安排他干活,不过二舅说了,也得听话照做就是了。
余书洋被鱼父拉到一旁,知道这是有话要跟他讲,就乖乖跟着了。
“昨个你那一剑气势真不错,我听夫子讲,堪比五品妖仙一击,有些话就不能不跟你说。
你觉得,咱们福地如果拉人头分派系,能有几伙势力?”鱼父略带严肃的表情说道。
余书洋思索片刻,掰着手指头说:“真要分的话,能分三个吧,无双夫人、独孤夫人、还有大仙。”
鱼父摇摇头说:“不对,是三个不假,但是不能这么分,应该是无双夫人、喜鱼大仙、还有鱼夫子。
今天这事不是两位夫人的斗法,而是夫人跟大仙不和,已经摆到台面上了。”
余书洋先是一懵,随即想明白了。
无双夫人有陪嫁两支仆族,青皮虾兵、黄泥蚌女,手下亲近的妖族众多,如夏氏祖孙三代、何珍珠。
一众虾兵、蚌女不算,只六品修为就有三个——无双夫人、夏无收、何珍珠。
鱼夫子势力不显,下意识的很容易被忽视,身为主导学府、选鱼大会的创始人,他的学生门徒无数。
可以说早些年,他主持学府的时候,教化的门生弟子,如此修成七品、八品非常多。
从鱼父的态度上看,他也可算作鱼夫子一派,更不要说身为亲徒弟的余书洋了。
“无双夫人跟大仙不和?这话从何说起来?”余书洋不理解的问。
“这事说起来就长了,远的事说起来,就是南鱼池不给虾兵、蚌女繁衍,逼的窝在五金台的退火池里。
近的就是昂公子了,背后的事一大堆,有嫡血地位的事,也有学府的事,还有两位夫人的事。
不管怎么说,反正现在昂公子彻底死了,无双夫人心里有气,独孤夫人又站了出来。
后边闹腾的事还多,啥时候南鱼池的慕月先生突破五品,这事才能消停。”鱼父说着指了指南边。
余书洋心里大概有了头绪,这就是大老婆的亲生儿子死了,老公推小老婆出来打擂台分担火力。
看着是后宫宅斗,实际上是夫妻不和。
“慕月先生这事怎么说,咋他突破了就消停了?”